阿尔文死死盯着蝙蝠侠,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懊恼,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没有证据。但我就是知道,这不是幻觉,不是强加进脑子里的画面!我,我必须这么做。”话音落下,压抑的沉默扣了下来。就在阿尔文移开目光,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蝙蝠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知道了。”他郑重地说,“待在这里,至少这四个月不要做任何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阿尔文没有答应下来。他用回了原先的语气,随口问:“四个月?我以为是六个月或者更久。”“你救了他们。”“……”“你做得很好。”蝙蝠侠拍了拍阿尔文的肩膀,然后有些生硬,却十分认真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他们很少这么亲近。阿尔文一直很听话,却从不认为人际关系是有必要的,总有一种疏离感。他自己则沉浸在失去杰森的悲痛里,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一点。现在,阿尔文无比坚定地,凭借自己的意志举起了屠刀,并且始终没有生出愧疚,或是回头的念头。蝙蝠侠清楚这一点。甚至,他才见过那些尸体,和阿尔文满身鲜血的样子。那些血腥味直到现在还在刺激着他的鼻腔,还有进监狱前的那一桩桩血案也历历在目。但蝙蝠侠同样清楚,这个罪犯……阿尔文独自承受着黑暗金属、血清、和伤痛的折磨,窥见了从未有人见过的黑暗。“一切都会没事的。”他低声说。“……”冰冷坚硬的装甲抵着皮rou微微发痛。阿尔文怔怔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一时间忘记了要说什么。他早就习惯了黑暗,也坚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想要什么,从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和理解。这是他一个人的事。并且阿尔文深信自己终究会成功。可当蝙蝠侠重新打开那扇门,光线刺进牢房,极具压迫感的蝙蝠黑影笼罩下来,那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忽然意识到——即便无法理解,甚至无比反对,蝙蝠侠也依然走向了他,试图把他拉出去。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脑海中,那些模糊不清的过往承载着太多让他不适的东西。它们盘踞在意识的深处,像是一块从未结痂的伤口,却因为他从未真正回想起来,只是偶尔隐隐作痛。而现在,这种疼痛落到了实处。阿尔文感觉到无比的不适,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疯狂地想逃离这里。可下意识地,他却抬起手臂,回应了这个拥抱。“对不起……”我一定要救你。尽管冬天已经过去,哥谭的天气却依旧冷得冻人,天也亮得很晚,哪怕在早晨六点,路灯的暖光也还亮在氤氲的雾气里。铺着积雪的街道上,零星的行人都专注着分辨模糊不清的前路,没人注意到,一侧的屋顶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动作灵敏地钻进其中一栋公寓楼四层的某个窗户里。“嘿,我拿回来了!”夜翼将披萨盒放到桌上,顺手打开。浓郁的rou味和芝士味混在一起瞬间溢满了房间,让人食欲大开。他当即忍不住拿起一块,咬了一口:“h……送它的那个小子是新来的,迷路迷了两个街区,我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急得差点报警了。还好它还是热的,看来我去得还算及时。”提姆凑过来也拿了一块。“怎么没有菠萝?”迪克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两声:“这话可别让阿尔弗雷德听见,他一定会说‘菠萝披萨可太不文明了’。”“好吧,”提姆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嗯……我可能开始赞同阿尔弗雷德的观点了。”“huh,阿尔弗雷德会高兴的,自从上次布鲁斯要求在墨西哥卷饼里面加巧克力后,他一直觉得需要强调‘传统’。”迪克半开玩笑地说着,注意到提姆的表情不太对劲,话锋一转,问,“你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想跟我说说吗?”“不,我很好。”提姆咽下了嘴里的披萨,顺手用披风擦了擦嘴,“只是,蝙蝠侠好像在做一些……我们不能知道的事。”其实这话还算委婉。这几个月来,蝙蝠侠几乎每个月都会固定一段时间离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且每次回来后,都会非常疲惫,心情也会差到极点。上次还受了伤……提姆其实心底有些猜测,毕竟,从几个月前的黑门监狱集体越狱的案子起,蝙蝠侠的行程中多了一项探监的内容。只是那天他虽然负责处理康复牢房的监控,但并没有听见蝙蝠侠和牧羊人的对话。迪克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总是喜欢把关键事情瞒着,这点确实很讨人厌。不过我们可以去问问当事人。”“我问了,但是布鲁斯他——噢,你是指……”提姆顿住,干巴巴地说,“好吧,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好主意。”黑门监狱。囚犯在狱警的看管下,来到自由活动的Cao场。没一会儿,原本白色的积雪就被踩成了斑驳的黑灰色,只有边缘处没人去的台阶上,仍然白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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