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啊?”女生无语道:“你裤子脏了知不知道?”
“什么?”她不解地问。
女生像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你是不是没来过月经?”
她呆住了。她确实没有来过月经,但这不代表她不知道月经是什么。
难怪今天觉得难受,肚子痛,难道是……
她的脸登时红得发烧,女生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带着点恶作剧的意思。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女生突然将外套脱下来,丢给她,“走,姐姐教你。”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稀里糊涂带女生回到家中,但破旧的出租房里也根本没有卫生巾。女生确定她是第一次,将自己包里的拿出来,“知道怎么用吗?”
“……”
“算了,学着。”
她换了干净的裤子,第一次用上了广告里的东西,女生又出去一趟,给她买了一口袋卫生巾。她感激不已,想让女生留下来吃饭,女生却不屑道:“我家就是做吃的的,稀罕你的?”
她说:“那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把名字写在纸上,曾燕,写完又皱起眉,嫌弃地说:“我不喜欢我的姓。”
“为什么?”她不禁问。
曾燕没有回答,很不耐烦地离开。
但那之后,曾燕便经常出现,她也时常关注二中的学生,得知曾燕不是好学生,总是和一些爱打架的男生搅合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上课?”熟悉之后,她不再害怕曾燕。曾燕在其他人眼中是个无可救药的太妹,但在她眼里,是帮她度过生理期的姐姐。
“你管我?”曾燕说:“那你怎么不上课?”
她如实相告,曾燕听得很气愤,“都什么人?你转学过来吧,有我罩着你,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不可能转学的,她知道。她跟曾燕说了自己的事,也想问曾燕的家庭。曾燕起初不肯说,后来可能是被她问得烦了,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他们来到的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她疑惑道:“这里是?”
曾燕语出惊人,“我爸杀死了一个住在这里的人,可能还有她的女儿。我爸是个杀人犯。”
她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曾燕眼中浮现出仇恨和不甘,“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我宁可没有父亲,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消化片刻,“那你爸杀的谁?为什么?”
曾燕说:“不知道,他就是个混账,我们家所有亲戚都厌恶他,他可能还害死了我妈。他这种人,凭什么要求我上进?”
曾燕说起成长环境,就充满戾气,将一切的不幸都归结在父亲曾群身上。
“我就是想气他!气死他!”曾燕说,自己并不是从小就这样,曾经的她也做过好孩子,但在她念小学的某一年,她发现父亲总是来到庙田街,光顾一个女人开的凉拌菜摊,女人长得很漂亮,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儿。那时的她还小,以为曾群要给自己找新妈妈,伤心痛哭。曾群却告诉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几个月后,曾群没有再去庙田街,而住在巷子里的女人也不在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曾群一天天开朗起来,经常做凉拌菜给她吃。家里本来就是卖凉拌菜的,她早就吃腻了,但曾群开心地给她说,现在做的不一样,是妈妈的手艺。
她尝了,真的很好吃。可她也因此愈加觉得曾群是个混蛋,妈妈早就不在了,他现在才想起妈妈是怎么做凉拌菜?
年纪更大一些之后,她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再联想到曾群以前做的事,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父亲杀了人。
她问曾群,曾群当时喝了酒,正在兴头上,竟是哈哈大笑,“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可她问他报了什么仇,他却不肯说。
从那以后,她就将曾群视为怪物,一个怪物凭什么要求女儿上进好学?曾群越是要她好好读书,她越是要反着来,小小年纪便开始化妆,和男生混在一起。在堕落中,她感受到了报复的痛快。
吴怜珊那时还没有多少辨别是非的能力,在她眼里,曾燕就是好人,曾燕说的话,她无条件认为是对的。曾燕用这种方式来反抗父亲,在她眼里是一件很酷的行为。
不过曾燕不让她出现在她的同学们面前,她问为什么。曾燕很臭屁地说:“你个小土妞,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拿你当妹妹,他们要笑话我。”
那年冬天,发生了郝乐坠崖的事,曾燕不再和冯枫等人来往。吴怜珊听说后甚至很高兴,曾燕这下就只能和她一个人玩了。当时,曾群已经检查出来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曾燕对此丝毫不悲伤,冬末的时候突然叫她和自己一起进学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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