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醒。

    躲到门口的叶亦北观察了半天，才敢慢慢挪回床前。

    她观察了一会儿林禾的睡颜，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人的脸颊，滚烫滚烫的。就像她来时那样，热情似火。

    只有在林禾失去意识时，叶亦北才敢正视林禾。平日里的林禾太耀眼，太热烈，让她不敢靠近。

    坐在林禾床前发了会儿呆，叶亦北摇摆不定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她沉着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东想西想，进入了贤者模式，摆着一脸异常严肃正经的表情给林禾好好套上了干爽的衣服。

    而那换下来的汗shi的衣服被叶亦北泡在了肥皂水里，准备浸一夜，第二天再洗。

    她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过的粗糙惯了，她自己都对自己的细心感到意外。而这种少有的细心和耐心是只针对林禾的。平时她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都是直接扔进洗衣机里了事的。

    等叶亦北回到卧室时，床上的林禾又不安分了。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她又踢开了叶亦北刚给她掖好的被子。

    叶亦北叹了口气，又上前给她塞好了被子，接着又端坐在椅子上，对着林禾那静谧的睡脸发呆。

    她平日里对网络啊，手机什么的没什么太大的执念，她的生活往往只是围绕着吃饭，写稿，睡觉进行的，几乎没有什么事物能够提起她的兴趣。

    但是光是看着那人的睡颜，她就感觉自己可以看一整个世纪。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叶亦北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隔着窗子，能看见远处的楼房里陆续亮起了灯火，还能看到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开开心心地吃着晚饭。

    叶亦北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她揉揉肚子，感觉有些饿。

    冰箱里应该还放着前几天网上买的西红柿，锅里还有昨天煮剩的饭，把饭加点白开水，就着切成片的西红柿，再撒点糖，勉强能填饱肚子。

    叶亦北迅速盘算好了自己的晚饭日程，她拉上窗帘，正想离开房间，床上的林禾又不老实了。

    “贝贝……”

    林禾闭着眼睛，眉头却是紧皱着的。她摇晃着脑袋，一脚踢开了被子，两手在空中软绵绵地挥舞着，混乱地喊着叶亦北的名字。

    看上去像是做了个噩梦。

    叶亦北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伸手捉住了那只空中摇摆的手。

    一抓到柔软又温暖的物体，林禾就安静了下来，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呼吸再度变得平稳。整个人安静下来。

    站在窗边，叶亦北维持着一个憋屈的姿势。为了不惊扰林禾，她只能半弯着腰，半趴在床沿上。

    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被子再一次盖了回去，另一只手的指尖摸了摸林禾的掌心，似乎带着一点薄薄的茧。

    见林禾又睡过去了，叶亦北才敢换一下姿势。那弓背弯腰的姿势让她的腰骨有点隐隐作痛，可能是长期坐着写稿子留下的后遗症。她想将手偷偷抽出来，好溜出去解决晚饭，没想到她眼看着胜利在即，那林禾就跟闻到血味的鲨鱼似的，感觉手里一空，伸手又把那温暖柔软的东西抓了回来，死死地握在手心。

    就像那些一定要抱着玩偶才肯乖乖睡觉的小孩一样。

    这下叶亦北也没办法了。她维持着被握着手的姿势，用脚尖把远处的椅子勾近了些，慢慢地坐到了上面。这下她才觉得自己的腰好受一些。

    之后叶亦北又尝试了几遍拿出自己的手，无一例外，都被林禾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