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母亲到应望,甚至到村里另外几个被关着不许出来的女子,还有一些被卖到别处去的姑娘孩子,整个小树村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拐卖产业链,有部分人不仅来过县里、市里,甚至可能还去过省城广省首都这些大地方,认识的三教九流不知凡几。如果他们稍微有点暴露,只怕就会被顺藤摸瓜抓回去,毕竟他们俩知道村里的秘密,尤其应望还是被拐来的,小树村为了自己的富贵绝不允许他们两个知情人跑掉……
想到这点,魏云舒果断说:“那就按照上一世我们跑的方法离开。”
应望觉得这样靠谱,“好。”
上一世他们两个为了省钱一直没坐车,全靠双腿走,风餐露宿一个月终于跑到了隔壁省,这才安全下来。
只可惜,才安顿没多久,他就意外被父母找上门,然后没抵挡住糖衣炮弹,被他们骗回去割了肾……
应望想,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那么傻,最好离他们远远的!
两人靠墙坐下,屁股底下还垫着装衣服的袋子。毕竟正倒春寒,不垫东西就坐还是挺凉的。
拢了拢衣领,两人这才开始清理身上带的东西。几套衣服就不提了,身份证也不论,此外还有些干粮,具体有炒米、干米粉、切片的腊rou干、一只烤好的母鸡、六个煮熟的鸡蛋、小包盐,还有一把用布裹卷起来的刀、很小一个铁锅、四盒火柴及四双草鞋,这些都是独居的魏云舒准备的。
此外还有两个装水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的水都只剩下一点点。今天白天喝了许多,晚上到县里后还没找到人家去装。
最重要的,是魏云舒身上还有的七十三块钱,这是他贴身放着的。这些钱有一部分是原先段家人留下的,也有魏云舒这几年卖东西攒的,他没舍得花用,就怕离开小树村后没钱饿死。
以上,就是他们目前全部的东西了。
说实话,这些东西,准确来说是这七十多块钱对于一九八八年而言不算少,但也的确不算多,就看怎么用。
当然,眼下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村里人随时都能找过来的县城。
为免被县里有心人看见,两人天不亮就带着东西离开了县城。
这年头别说沥青路,就是水泥路也不是很多。而他们这地方是地地道道的穷乡僻壤,就连一条宽阔像样的泥巴宽路都没有,许多地方只有一条小路。
两人就是顺着这样的小路离开。
这是已经走过一遍的路,上辈子他们顺利离开,为了保险这次自然走一样的。
不过可能是见过繁华万千,应望走在这样的羊肠小道上,竟有些不适应。
当然,最重要的是高兴。
自从他被割掉一个肾后,身体每况愈下,不仅无法正常代谢、心律失常,最后严重到患上尿毒症,一度昏迷于床。早些年为了保证能给他那个哥哥提供健康的肾器,他被应家人严格控制饮食、控制睡眠时间、控制活动出行等一切与健康有关的事宜,等到后来,他身体差了、患上尿毒症了,医生也跟他提了一堆建议要如何如何,总之,他的物质生活条件好了,但他没了健康与自由,更遑论有这样的机会在外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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