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费苦心,当然有所谋,秦桧如何能不明白,立即眼泪盈眶,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
完颜什古示意他起身,秦桧照旧摆出受宠若惊的胆颤模样,这回坚持不肯入座,要垂首侍奉在侧,极尽奉承,完颜什古懂他那点儿心思,笑了笑,不再强求。
又谈些闲话,聊风土人情。
许久,秦桧暗中瞅了瞅完颜什古的脸色,见她始终不露什么破绽,像是一心与他闲聊的样子,疑虑不由渐重,逐渐有点儿不安,有点儿焦虑。
再者,站在躬身在旁讲了半天话,腿脚不是很耐得住,膝盖弯轻微打起抖来。
额头微微冒汗,秦桧战战兢兢,心思稍凝不起来,便有一二分走神,殊不知完颜什古也在观察,静静等他体力耗尽,拿不准自己的目的时,方才开口:
“在燕京这些天,相公可住得惯?”
笑意深深,完颜什古别有用意地望着秦桧,话锋陡然突变,秦桧猛地一颤,额头汗珠滑落,他急忙把出走的神思抓回来,后知后觉地赔笑:“呃,住得惯,郡主”
“恐怕不如在东京那么舒服吧?”
“这”
说舒服谄媚太过,说不舒服又怕得罪完颜什古,秦桧只能尴尬地笑,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完颜什古的用心似乎不在于此,他低头,眼睛却往完颜什古身上瞟。
斟酌怎么回答时,完颜什古已出言堵他的嘴,道:“我观公之文章,畅然通顺,字字珠玑,文辞Jing美而真知灼见,不逊诸葛张良,实乃辅佐之才,社稷栋梁。”
一通乱吹,反把他捧得老高,秦桧笑得嘴角僵硬,后背狂起鸡皮疙瘩。
“在我营中却只得一参谋,实在可惜,”完颜什古仍是高深莫测,话说一半藏一半,好像无意,好似暗示,“若公还南朝,应当位不在宰辅之下,做得天子臂膀,朝堂之领袖吧。”
秦桧一哆嗦,如遭雷击,禁不住颤抖起来。
还南朝,她的意思是要放自己回去?
然而话中还有话,可秦桧的欣喜是藏不住的,总要漏出一二来,听闻康王构继大统,他早有图谋,想寻机会从金人这里离开,但如何名正言顺的回去实在是个难题。
最重要的是能保住自己的官位。
如何实行并无头绪,万万没想到完颜什古主动递出送他回去的暗示。
“郡主,”脑中念头转了几转,秦桧咧开笑,忽然长揖到地,恭恭敬敬对完颜什古行君臣大礼,道:“侍奉郡主是小人三生之幸,岂能弃明投暗,实在无意归去。”
“我何尝不爱相公之才,只是我父最近常为一事忧虑,不得已才请相公前来相商,”完颜什古道,面上露出笑意,口气也十分和善,“其实,我们与贵朝并非水火不容。”
“自太祖以来,我国一干子弟都十分仰慕南朝文化,爱其深厚,羡其繁荣,此番冲突非我国内所愿,全因旧辽在其中挑唆,又有些好事的,才至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
“赵氏继大统是众望所归。前日,我替父亲写书信寄回上京,他仁心宽厚,亦不欲再燃战火,遂与陛下相商和南朝再续交往之事,只可惜——”
顿了顿,完颜什古幽深的目光落回秦桧身上,暗藏狡黠,笑道:“缺一可靠之人在朝中,为彼此沟通架梁,传达我国的好意。”
“南归南,北归北,两国共荣,不兴兵马,化干戈为玉帛,相公以为如何?”
到此,秦桧全然明白了完颜什古的意思。
她要把他送回南边,做大金国在天子身边的喉舌。
好个大胆的计策。
实则包藏祸心,秦桧暗忖,眼皮极快地向上一翻,瞄了眼完颜什古,仿佛考虑完颜什古的话有几分可信,然而,当真是完颜宗望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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