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蜿蜒在田地中间的小路，只有一米宽的样子，小路下边是人工开凿的水渠，偶尔有一两只青蛙跳过去，小路两边是种满水稻和蔬菜的农田，被田埂切割成一块一块的，高及膝盖的水稻在夜风里轻轻拂动，像是荡开的水纹。

    王广宁和张灵逸手牵着手在小路上慢慢走，虽然没有路灯，但是整条小路上都铺满了银白的月光，在适应了这样的光线之后，视野反而清晰了。

    夏天的夜晚很舒服，尤其在野外，空气里都是植物和流水的清新气息，耳朵里都是自然的虫鸣，这些都是在大城市里体验不到的。

    小路的尽头的一座人工堆起的土堤，王广宁带着张灵逸越过堤坝，在堤的另一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那是一条开阔的溪流，溪流的两边是平坦的草地。

    两人走向溪流，张灵逸发现那条溪虽然挺宽，但是溪水并不深，大约只到膝盖，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溪水异常清澈，隐约还能看到水底的石头。

    王广宁拉着张灵逸沿着溪边走，一直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块两米左右见方的大石头，大约一米高，陷在溪水里，露出水面的部分刚到两人的大腿部位，石头上面居然很平坦。

    “坐在这里看星星最好了。”王广宁率先坐到大石头上面，张灵逸随即坐到他的身旁。

    两人把鞋子脱了，放到石头后面的草地上，光脚伸到溪水里。

    溪水有点凉，泡进去很舒服。

    张灵逸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上繁星密布，仿佛有人撒了一把大碎钻到深蓝色的幕布上。

    夜风微醺，溪水清凉。

    “很漂亮。”张灵逸道，“谢谢你带我来看风景。”

    王广宁递给他一罐冰凉的啤酒。

    张灵逸接过啤酒打开，喝了一口，随即侧过头封住王广宁的唇，把啤酒度到他的嘴里。

    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分开的时候，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以后还会一起看很多很多的风景。”王广宁道，去舔张灵逸嘴角溢出来的啤酒。

    “嗯。”张灵逸应道，突然放下啤酒罐，拉过王广宁的左手，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到他的无名指上。

    王广宁低头一看，居然是啤酒罐的拉环。

    “这算求婚？”王广宁挑眉问道。

    “这是誓约。”张灵逸笑笑：“也许我们没有办法成为法律上的正式伴侣，但是我会承诺用一辈子来和你相爱。你接受吗？”

    “好吧。”王广宁也开了一罐啤酒，把拉环给张灵逸套上，“我接受。”

    顿了顿又道：“等回G市，你得给我买一个真金白银的补上。”

    夜很长，但是陪伴着彼此的时光很短。

    天微微亮的时候，两人开始往回走，趁着村子里的人还没醒，驱车离开了村子，一夜未眠，王广宁怕张灵逸疲劳驾驶，只让他开到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一家小旅馆，开了个房睡了一觉。

    直到中午两人才醒了过来。

    张灵逸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就见到王广宁对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张灵逸问道。

    王广宁看向他，眼里还有着难以置信的喜悦：“我爸叫我们回去吃饭。”

    张灵逸闻言一喜：“真的？”

    王广宁点头。

    张灵逸扑过去抱住他：“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