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龇牙咧嘴,“你倒是轻点哇靠……”
一个带着单边眼镜的白衣男子从他身边从容地站起来,看见十七醒了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倒是他后面的两三个士官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就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敢开口大叫,十七有点纳闷。白衣男子扶了扶右眼的眼睛,看十七的眼神就跟看标本差不多,十七怀疑他脸上的肌rou组织都已经僵硬坏死了,只见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散在床边的器械,站起来冷冰冰地说,“所有该缝的地方都已经缝合,他醒了,公爵大人。”
十七眨了眨眼,惊喜而期盼地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深红色的落地帘幕后面走了过来,一身肃杀的黑色立领制服,西泽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十七,两眼中冷得可以冻死人。十七立即警觉地感到很不妙。
西泽尔用直掉冰渣的声音问那个白衣男子,“怎么样?”十七怀疑是面部肌rou僵硬的那个医生习惯性又扶了一下眼镜,“构造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十七翻了个白眼,只听他又道,“其实没有缝合的必要,他完全可以自愈。”
西泽尔点了点头让他们退下,一阵浮动嘈杂的人声之后,安静下来的卧室有些诡异。十七四下望了望,房间里入目是深沉的暗红和紫金,厚重的天鹅绒帘子层层叠叠地隔断出奢华繁复的错落感,落地的彩绘花瓶中养着大朵色彩浓烈的鲜花。十七试探着说话:“这是……你的房间?”
西泽尔根本不理他,往床边走了一步,十七忽簌一下往后一退,手按住胸口,“我我我受伤啦,你别听那个医生胡说八道,恶魔其实是很脆弱的,我伤得很重,哎哟我胸口痛我头好晕啊……”
西泽尔眼皮跳了跳:“十、七。”说着右手扶到腰间顿了一下,十七这才瞄见白亮亮的教宗剑挂在西泽尔腰间光彩照人,十七霎时间蔫儿了,乖乖地闭嘴,西泽尔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他,眼珠呈现出幽暗的深绿色,看得时间长了十七背上汗毛直竖,他可怜兮兮地说,“西泽尔亲爱的,你是不是生气了哇?”
西泽尔一边的眉高高挑了一下,“哼。”虽然依旧满脸乌云,但是看着十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床边,“你刚刚作梦了?”他冲十七抬着头勾了勾手,“靠过来。”
十七乖乖地靠过来,拼命摇头,语气诚恳,“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哪知西泽尔一听这话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珍珠色的嘴唇血红血红,狭长的眼睛里漂亮的眸子呈现出发怒的鲜绿色,绿而发亮,教宗剑在腰侧助威般地发出激动的嗡鸣,吓得十七浑身发软,眼泪都差点出来了,“西泽尔你生气起来真是太可怕了呜呜,我到底哪里错了嘛……”
西泽尔站在床边气息躁动,过了片刻,生生把暴涨的戾气按捺下去,俯身用左手捏住十七的下颚,力道不轻让十七皱了皱眉,十七不敢吭声,乖乖地仰视着他,露出花儿一样无辜的笑脸,“不生气了哇?”
西泽尔表情很复杂,稍稍减下去怒气,却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看的十七有些心惊,十七一面笑,一面又有些不安地伸出手,轻轻握住西泽尔撑在床沿的右手,西泽尔任他握着,抬高他的下颚,“你刚刚在想谁?”十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西泽尔的眼神没有一分退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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