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洪武,到灵山脚下亲迎楚帝。只见得帝王依仗威严,群臣百官罗列。帝后身着明黄正服,衣上刺龙绣凤,尽显天家威严。
依照习俗,为显虔诚,自山脚后,帝后便是亲自行路,二位皇子则留在山腰灵宫,各自持香侍奉天神。待到了山顶天庙时,众人皆有些疲累。楚帝却是兴致勃勃,欲先祭天。
待礼乐声起,楚帝便躬身祭拜天神。天庙威严高耸,百官静默无声,四下一时肃穆已极。
三躬罢,楚帝转向洪武,道,“今日在神前献舞者,并非永淳,乃是沈家的女儿。也不知道,天神会不会因此动怒?”说罢,便哈哈大笑。
洪武却面色一改,抱拳郑重答道:“回陛下,臣占知天意,星显不吉之兆,恐怕不宜献舞于神前。”
楚帝眉心微蹙,道:“不吉之兆?怎么说?”
“臣夜占天象,恰好见得七政西出,东面迎岁,此乃不吉之象,恐怕春日便要有大灾大疫发生;次之,则有兵祸之患。”洪武道。
楚帝深信洪武卜术,听闻此言,急急问道:“兵祸之患为何意?”
洪武愈发意味深长,道:“臣昨夜得梦,上天说‘忍冬缠枝者乃凌云之龙’。”
此言一出,楚帝大为惊骇,立即将目光投向了镇南王陆显仁,群臣亦静默无声,侧目以对。
满朝皆知,这镇南王常穿刺缠枝忍冬并九折海波的衣衫;朝堂内外,仅此一人,不作他想。
楚帝想到前几日于梦中所听见的“南王出、北楚亡”,心底愈发警惕。
“陛下,要想这江山稳固,可万万不得掉以轻心啊!”洪武声音铿锵,道。
虽洪武面上一副忠心耿耿模样,心底却尽是自己的算盘。他早已收了太子陆兆业的钱财,只等着在楚帝面前一通颠倒鬼话,挑起陛下对那镇南王府的疑心。
“无……无稽之谈!”虽心里惊涛骇浪,楚帝却强作镇静,笑道,“朕与镇南王乃是手足兄弟,绝不会随意狐疑他人!洪武,你若是胡说八道,想要污蔑镇南王,朕就将你驱出天庙!”
话虽如此,可楚帝望向镇南王的眼里,到底有了一分猜忌。
镇南王见众人皆望向自己,惑道:“陛下,臣衣上这纹样虽似忍冬,可却并非忍冬呐。洪武口中的‘凌云之龙’,兴许另有其人。”
洪武冷笑道:“镇南王衣上这不是忍冬,还能是何物?莫非我眼睛花了?”
镇南王怒目瞪向洪武,一提衣摆,粗着嗓子,耿直道:“仔细瞧一瞧,我这衣服上绣的是缠枝莲花,五个瓣儿。那忍冬撑死了也才四个瓣,与我又有何干系?”
众人定睛一看,果真如是;洪武细细一数,果真也是如此。虽都是卷草似的纹路,可仔细一看,却还是不同的花。此时此刻,洪武的脸上不由有些火辣辣的,他在心底开始怨恨那太子陆兆业张口就乱说,害的他也险些丢了脸面。
为了挽回颜面,洪武又道:“那兴许这‘忍冬缠枝’另有他人也未可说。”
楚帝见状,眉心疑意似乎有所舒缓。
镇南王放下衣摆,一副若无其事模样,手心却出了一层涔涔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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