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头领问,如果这里有为白锐而战死的人,那就不能让他们这么把尸体处理掉。
头领赶紧跪倒在地,亲吻衰叶脚下的地面。运尸体是最脏的活,所以干这工作的人身上都会染上些稀奇古怪的病,他们认为那是恶魔缠身,白锐的蛊雾让他们恢复了健康,这些运尸人都是白锐最虔诚的信徒。
“这些都是斗兽场里死掉的奴隶,呸!”头领吐了一口唾沫,“都是些触怒了偌依大人的卑贱渣滓,我会把它们扔进峡谷里喂狗!”
衰叶了解的点点头,他正要后退让开,却听见了一声呻yin——还有人活着。
走近车边,他在一车的尸首里,找到了那个活人。一头金发,紧闭着眼睛,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颤抖着:“妈妈……妈妈……”
还叫妈妈呢?从肩膀看他不会矮小,然而他的下巴还光滑得连汗毛都不见,脸孔也还稚气十足呢。这个人的年纪不会太大,可能十四岁还不到。
头领误会了衰叶的意思,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给这个命大的孩子补上一刀。
衰叶抬手拦住了他:“我要带走他,如果以后有人问起,你也可以照实说。”
头领立刻收起了匕首,手脚麻利的帮助衰叶把这个大男孩从死人堆里拔了出来。衰叶又找了找其他车里的人,结果再没有第二个命大的人了。
当他把人带回去,立刻有虫战士认出了这个男孩。
“怎么会是他?”那战士回来的时候手臂上被割了一刀,在碧蝶的治疗后已经止血了,明天大概就能痊愈。
“怎么?”夏的战士心胸宽广,他们来自很多部落,许多人曾经是仇敌,当他们在夏安居,很快就成了并肩作战的兄弟,甚至睡在一个火塘边上的伴侣。衰叶很确定,自家战士的询问,不是因为恼怒他救助了一个敌人。实际上那战士也没有恶意,他只是单纯的吃惊。
“我胳膊上的这一刀就他给我的,很厉害的一个男孩。”战士笑着说,很快见猎心喜变成了迷惑,“可当时我们已经放他走了。”其他人也过来了,有和这战士当时并肩作战的,也认出了少年在点头。
他们把少年抬进了帐篷里,碧蝶聚拢过来,趴在他的伤口上。
“剑是从背后刺进去的。”“他身上还有捆绑的淤痕。”“骨头断了。”
“心脏刺了个对穿他怎么还活着?”
“还有心跳……他心脏长在右边!”
“这么强的战士,而且当时投降了,为什么那些人还要这么做?”
“别在这堵着!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衰叶一声吼,把所有虫战士都赶出去了。
因为左胸口上是贯穿伤,碧蝶前后都落着,所以衰叶扶他坐起。不过,他的伤太重了,血也几乎流干了,这个少年还活着,完全靠他强大的求生意志。
“妈妈……”
“块头这么大,也就是叫妈妈的时候,还像个孩子了。喂!外边还有人在吗!端盆热水来!”
***
衰叶找到王宫的时候,白锐正在教一群祭司认字。
他在亚麻布上写字,讲解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讲读音的时候有点麻烦——最早的猎部落的语言和汉语的发音方式很类似,原始社会的他们单词使用得还很少,没有的,白锐就直接拿汉语堵上去,所以现在夏的语言系统有一半都是汉语直接移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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