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调转马头,却是又从后门回宫去了,想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要回宫与皇帝商量对策。
虎贲军的人马依然一刻不歇的警惕着,却全然没有发现附近地上多了一个物什。黑暗中难以被光线照亮的墙角里,静静的落着一块面子上裂纹纵横的玉佩,在依稀的Yin影中,露出半个字:
恪。
☆、文帝大怒
一大早就有人来永和宫传话,宣恪王刘颐到景仁宫走一遭。
刘颐快而不慌的穿好衣裳,随着那人往景仁宫去了。为什么叫他去,他也能猜个□□:派去刺杀襄王的人一夜未归,怕是已经落入羽林、虎贲之手,没准还留下什么其他的把柄,只是现在消息不通,不能知己知彼,难有应对之策。
一晚未眠,刘颐边低头快走,边在腕子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意图驱赶倦意。再抬起脸来,又是那副平静如水、清冷无谓的面容。
无论他们有何证据,也不能教人从他脸色上看出端倪。
刘颐屏气进了景仁宫正殿,微微抬头看去:皇帝背着手怒气冲冲的站在案前,下首侍立的有成怀王刘蒨、五弟刘钰以及羽林中郎将王贺、虎贲中郎将邹戟。
场面不小。众人看着面色沉静的大殿下快步赶来、站定。
“刘颐!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
刘颐打量了一眼拂落案前的折子、羊毫,以及碎成几段的淬玉砚台,凝神回答道:“回父皇,儿臣不知。”
“不知?!”朝文帝几乎在冷笑了,殿里气氛压迫至极,只听到案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又被摔了下来,清脆的碎在地上。
“你当然不知道,”有人嗤了一声,慢慢说道:“事关皇室脸面,消息早就封锁起来了,哪能容易泄露给你?”
说话的是刘蒨。他这话听起来像是鄙夷刘颐有名无权,其实是在暗中把他与这事摘干净。他在宫里呆了一个晚上,本想着借着皇帝之手给刘颐传消息更方便,没想到刘钰对羽林、虎贲控制居然如此严密,整个宫城被看管的严严实实,他忍不住心里冷笑,刘钰!你插手宫廷防卫,难道是为了有朝一□□宫造反?!
皇帝把这话咂了一遍,将信将疑的指着邹戟厉声道:“你来给他讲讲!”
邹戟应了,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昨日晚间,襄王于后宫门外遇刺。我等……”这事他从昨晚到今天,给皇帝讲过、给靳王讲过,如今还得再给恪王殿下讲一遍。他心中无奈叹气,但只得木然说下去,倒像是背书一般。“臣勘察现场,在襄王马车附近,刺客逃窜方向的隐蔽墙角下,发现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刘颐的脸色,“上有‘恪’字的封王玉佩一枚。”
皇帝不说话了,只是眼如利刃的看着不发一言的刘颐,殿里顿时静的出奇。
靳王刘钰轻轻咳了一声,眼光往后一瞥,王贺顿时觉得浑身发凉,他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臣派遣属下亲自审讯贼人,他们招供,确实是受命于恪王殿下的属下檀云。”接着,又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成怀王刘蒨的背影,小声加了一句,“但是,尚不知晓檀云是受谁的命令。”
王贺的妻子是尤昭仪的姐姐,他与刘钰沾着亲,自然得向着刘钰,向着刘钰自然就是把那刘颐往死里整。但是谁不知道最近荣耀无比的是成怀王刘蒨?成怀王之前特意把他截在殿口说的那几句话,分明就是不想让他置刘颐于死地。王贺本就是个两头怕得罪的墙头草,如今之计,自然是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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