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救星了一样连连点头:"对,就是,就是。"泰雅丢下筷子,拿条毛巾擦擦嘴:"那上面的人妖穿什么?好象是粉红裙子吧?嗯?"他大步走进房间,打开衣橱。我叫道:"泰雅!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仿佛没有听见,只顾把挂在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件拽出来扔在床上:"这个?这个是男人的衣服,不能扮人妖。这个?这个也不够嗲。"
"泰雅!住手!"
"住手?这是我家!你不是没见过人妖吗?不想看吗?哈,瞧这个!",他取出一条浅蓝色兰花图案的大浴巾,抖开,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个勉强合适吧。"他一把扯掉扎着辫子的橡皮筋,开始脱毛衣。
"泰雅!泰雅!"我绝望地叫道。
他很快脱下深烟灰色的高领毛衣,又把里面黑色的圆领毛衣和长袖T恤甩在床上,在他开始脱背心以前我死死地抱住了他。"泰雅!你这是干什么!"我哀求道,"求你,求求你别这样!何苦作贱自己啊!"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把头靠在他肩上,流下了眼泪。
很多年以来这个缺点都没能改掉。我就是容易哭鼻子。无论是和别人争论问题,看书或电影,还是听音乐,只要触动了感情,就会掉眼泪。为此在上大学时没少被笑话过。毕业聚餐时我喝醉了,更是哭得一塌糊涂,被拍下了一堆照片作为"珍贵文物"。我酒醒以后记不得自己都干过些什么了。那些照片当然也没有脸去看。
看到泰雅这样伤害自己,就象看到电影"莫扎特传"中患病的莫扎特不好好休息反而出去喝酒,或"悲惨世界"中芳汀已经剪了头发拔了门牙还穿着污秽的舞裙在冰天雪地的军营前卖笑。没有什么比美好的东西的毁灭更让人悲伤的了。
"傻瓜,哭什么?"泰雅淡淡地说。
"你这是干什么呐!"我说,"我当然知道他们编排你而已,何必动气啊。他们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吧,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我相信你。哪怕全世界都说你坏话,我都会相信你。"
他沉默了。这时,我感到屋子渐渐亮了。冬日的阳光虽然惨淡,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还是爬上了窗台。
"快穿上衣服吧,会着凉的。"我说。
"傻瓜,你这样让我怎么穿衣服?"
"对...对不起。"我红了脸,松开手。
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说什么意味深长的话,但最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去厕所洗把脸吧,里面有洗面nai和面霜。"
"哦。"我答道。在我跨进厕所前,他在我背后说:"蓝毛巾洗脸,别拿错了。"
我洗了脸,漱了口,打开了泰雅放在盥洗架上的几个盒子,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肯定某个盒子是剃须膏,另外几个可能都是面霜,不是淡香就是几乎没有香气的。泰雅身上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气,肯定不是这些化妆品中任何一种的香气,甚至完全不象化妆品的气味,也不是花香。那种气息只有他身上才有,也许是他自己孕育的吧。我不知道应该用这些面霜里的哪一种。这个大概只有他才搞得清楚。所以干脆什么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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