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盈风索性坐了下来。司柔很有眼色的给她上了一杯清茶。

    “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忙的？”

    “从……”突然被季茵茵这么问，季盈风也无法说出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吧。

    “自从沈月来了以后。”季茵茵又喝了一口茶，她盯着季盈风的眼睛，道。“姐姐的智商明显下降了。现在连记忆力也不行了么？”

    “什么？”

    “难道……姐姐真的不怀疑沈月？”见季盈风还在偏袒沈月，季茵茵挑起眉毛。

    “她说不是。”季盈风回答。

    “她说不是，你就信？”

    “嗯。”季盈风点头。

    “那我说她是，你信不信？”不给季盈风反应的时间，季茵茵又问。

    “茵茵……”季盈风觉得头痛。眼前这个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妹妹，虽然有些任性跋扈，可是人是灵敏的，而且从来没见她骗人。只是这一回，她不信，也不想相信。

    “信，还是不信？”

    季盈风沉默。

    “这样还不信？！”眼见季盈风是明摆了相信沈月，季茵茵的心口一瞬间就窜上一股怒火。她把藏在报纸后面的照片拍在季盈风面前的桌子上，道。“看看这是谁！”

    “沈……沈月。”照片上是个女孩子，年龄看上去很小，留着短发，笑容灿烂，一双眼睛清澈似泉水。这样的眉眼，除了沈月，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不，她不是沈月。”季茵茵冷笑。“因为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沈月这个人。”

    季盈风的双唇抿起来，似乎在等待季茵茵的下一句话。

    “那一切都是她虚构的，姐姐一定觉得沈月的爸妈很奇怪吧……明明沈月是女孩，却要叫她儿子。”季茵茵轻笑。“知道为什么么？”

    季盈风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她似乎想阻止季茵茵继续说下去，可是却来不及了。

    “因为沈月取代了他们儿

    子的位置。当然，名字还是用了原来的音，沈阳的沈，翻山越岭的越。”季茵茵盯着季盈风的脸颊，继续诱惑道。 “那……现在在你眼前的那个女人是谁呢？”

    季盈风只觉得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令人担忧而恐惧。

    “是……谁。”季盈风重复道。她不知道是谁，她不知道除了沈月这个名字，她还能如何称呼她。

    “尹、千、流。”

    季茵茵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季盈风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尹。

    尹姓。

    那曾经是她的荣耀……

    那是父亲第一次表扬她……表扬她的聪明才智。表扬她的捕猎技能。

    再多有关于尹家的她也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那是一座华美的可以与自己家里媲美的大宅子，宅子里全是血，那种自己已经司空见惯的血迹。自己冷眼站在大门外，观看着自己的杰作。

    季宇站在宅子中间，笑着朝自己招手。

    “不愧是我的盈风，因为你的主意，爸爸才能把他们都抓到哦。”

    只有这句话，经历了将近快要九年，自己都不能忘记。

    父亲说，不愧是我的盈风。

    不愧。

    然而……

    她却没法料到，她在那时候亲手毁掉了什么，又惹来了怎样的仇恨。

    “沈月……是尹千流？”

    季盈风只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记忆里交错。她忽然想到那个梦，梦里的自己一直在说对不起，原谅我……可是为什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