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小梳头娘之前曾在宜嘉夫人府上受过教的。这么算来,她可不就是夫人的亲传弟子了?”话毕,便又是一阵咯咯假笑。
直到这时,阿愁才明白到,吴夫人的那句话为什么会引得堂上一片诡异的静默。
那宜嘉夫人虽然如今位列一品夫人,却到底是个侍候人的宫女出身。吴夫人这句话,显然是在暗讽着她这低微的出身呢。
那片刻,阿愁险些没忍住,想要抬头去看宜嘉夫人的反应。
她还没抬头,就听得宜嘉夫人在上首缓声笑道:“吴夫人这是抬举我了,我哪有那本事收人做弟子。便是收了,也不过是误人子弟罢了。倒是这孩子,叫人佩服得紧。生下来就一穷二白,家里又无权无势,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的一双手打拼得来的。若换作是别人,不靠父母亲族,不靠夫家子女,仅凭着一己之力,只怕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呢。”
顿时,帐内又是一阵静默。
片刻后,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正色道:“宜嘉夫人此言甚是。如今我们能够锦衣玉食,又有几人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多数都不过是沾着家族和先人的恩惠罢了。今儿的祭祀,除了酬谢天地外,也是叫人不要忘了根本,不要忘了先人们如何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为我们这些后人挣得如今的富贵荣华罢了。”
便是不抬头,阿愁也认得,这是那不苟言笑的邓老夫人的声音。
邓老夫人的教训,顿时又叫帐内一阵静默。
不过,很快便有一个活泼的声音打断了这叫人尴尬的静默,那人似推着某人笑道:“若是我俩都生在贫家,你好歹还能凭着你那一手绣功养活自己,我可就惨了,只冲着我这五根手指头还不懂得分岔的笨拙,怕也只有饿死的份儿。到时候,你可得养着我。”
那人应和地笑道:“你不是能做得一手好甜羹吗?到时候咱俩上街摆摊卖甜羹去……”
众人也知道这二人是在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忙也跟着一阵真真假假地说笑,这才将那话题一带而过。
因着这一节,叫众人也没那兴致再问阿愁和思齐什么了,加上外面来传,只说吉时就要到了,王妃便放了阿愁和思齐出去。
从帐里出来,阿愁不由就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思齐见左右无人,便伸手在阿愁的肩上按了一下,道:“可是吓着了?”又安慰着她道:“放心,那些话原不是针对你我的,你只当没听到就好。”大概怕阿愁多想,一向不爱多话的他难得地多了句嘴,又道:“我们这些人,于贵人来说,就如蝼蚁一般,除非正好挡了谁的路,不然也没人愿意费劲提脚来踩我们。”
一向悲观的阿愁心里翻滚着“未必”二字,却没对思齐说,只抬头冲着思齐笑了笑。看多了电视,阿愁总觉得贵人都是那蛮不讲理之人,斗不过惹不起的宜嘉夫人和邓老夫人,还不兴人家把怨气发泄到她这蝼蚁般的小人物身上?
而事实上,就像等着楼上的第二只靴子那样,阿愁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到天气回暖,等到圣莲庵后院菜地里那棵大柳树上重又蒙上一阵灰绿色的春意,依旧没人来找她的麻烦。直到这时阿愁才深信了思齐的话——她太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显然,她在贵人眼里连颗尘埃都算不上,只要她没眯了人家的眼,人家才懒得往她身上吹气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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