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说,时间与空间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这一点,我近来深有感受。
自从和程明恋爱以来,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日子好象特别滑溜好过,一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但对于李梅来说,她在拘留室里的这十多天却是一日三秋,度日如年。
我和程明并不是每天都见面。但是不见面的时候一定会通个电话。
有时在会议室,我的手机响了,我压低了声音和他说上两句。我的不远处领导在枯燥冗长的讲着话,我的身边一群大老粗在咳嗽,在抽烟,在打哈欠,有人在偷偷放屁,我坐在混浊的空气中,一片烟雾缭绕里,我的心跳加速,我的身体会发热,我不由自主的在微笑。只是因为他的这个电话。收了线,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了。
有一次我实在很想他,于是休了半天假。他正在上庭,我没有告诉他我会去。
用警官证很容易就进到了法庭里面。我坐在旁听席,看着他长袖善舞,在法官与陪审团面前雄辩滔滔,力证犯人席里那个耷头耷脑的瘪三贪污公款情有可原。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坐得远远的,用一种第三者的身份,看着这个与我耳鬓厮磨的男人,此时衣冠楚楚,一副大律师的派头,用他那公式化而又富感染力的声音慷慨动人的总结陈词。他的这种形象和他赤身露体,大汗淋漓,从喉间发出呻yin的样子重叠在一起,那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完结后他走出法院,远远的看到我,愣了愣,但随即不露声色的继续往前走。我也慢慢的走开了,就象两个完全没关系的人一样,我们离得远远的,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摇下车窗,抽着烟。然后我也到了,为了刻意保持距离,我坐进后座。
我觉得有一种热力从下面蒸腾上来。
我很兴奋。
就好象又重新发现了一个他,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做爱,将这一个他也完全占为己有。
有一次我和程明遇到了我父亲。
那是在我家里,我们刚刚缠绵了一阵子,准备出门去找点东西吃,突然有人敲门。我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看到我的老爸爸,一头稀疏的灰发,站在门外。
“你又换了锁。”他有点责备地抖动着手里的钥匙:“我都进不来了。还好你在家。”
“我就要出去了。”我在门里说。
他看到我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伸出一只手去推门:“来都来了,你总得让我喝口水。”
说着话,他已经硬挤进来了。随即一双眼睛探讯的望向我身后。
高大的程明正站在床边。
我回过头去,有些抱歉的看了程明一眼。程明慢慢的推了推眼镜。
当时气氛挺尴尬的。
“他是谁?”老头子掉头来问我。
“是我朋友。”我不耐烦的说。
“什么朋友?也是你们局里的?”老头子继续问。
“不是。”我生硬的说。
“在哪认识的?我怎么从前没见过?”这个刑警队出身的退休老警员警惕性很高,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
程明这时已经镇静下来了,他微笑着向我爸伸出一只手:“伯父你好,我叫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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