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赤光温和从容地道:“你总夸耀自己是个好汉,什么都不怕,只当自己是铁打的,凡事只凭一双拳头便打过去,世路上一向硬来,以为是好汉威风,今日便让你看看世上还有更硬的。”
练赤光带着武松大摇大摆便往里走,两边来往的军汉牢子便仿佛不曾看见他们一般,直着眼睛迎面过来都不曾往这边错一下眼神儿,当真是视若无睹。
两人来到点视厅前,只见厅上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的管营相公,身边立着一个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绺髭髯;身上一件细白绢衣裳,额头上缚着白手帕,脖子上也挂了一块绢帕,倒似防风的一般。
那管营正在发放新到的囚犯。头一个是个三十几岁的黑瘦汉子,身量也不甚高,想来从前干的也不是杀人夺命的勾当,只不过是不入流的鸡鸣狗盗之徒,胆量不大,况且又是个没有人事的,因此便拱肩缩背,站在厅上颤颤地直发抖,眼神儿直往两边的军汉身上瞟。
武松看了便瞧不上,低声道:“好个没出息的男女,不过是一顿棍棒,也值得怕成这样?怕挨打的不是好汉!”
练赤光眼瞅着他,微微直乐。
果然那瘦驴一般的人便被两个军汉扯着胳膊拖了下去,就在台阶下有那兜拖的,将那罪犯背了起来,使他不能转动,又将他的裤子扒了,旁边有两个军人拿着碗口粗的大棍呼呼带着风声便往他tun上打去,第一下棍子刚着在屁股上,便听那罪囚揪心扯肺叫了起来,真如同叫驴挨了刀剐一样,直听得武松直皱眉,巴不得掩上耳朵。
这时管营又发落第二个罪犯,这一个乃是个年青男子,中等身材,容长脸儿,眉眼顺当,虽是皮肤微微有些发黄,不甚白净,倒也有些可看之处。
那男子一上得厅堂便两眼惊惶地只顾看旁边立着的差拨,宛如婴儿望慈母一般,又如老鼠指望猫搭救。
管营循着惯例又说了要打一百杀威棒的话,那男子顿时慌了,两只眼睛只顾往差拨身上睃着,张着口几乎就要叫将出来,此时厅下那挨棒子之人的惨叫声正接连不断传入里面来。
这时那满脸横rou的差拨上前禀道:“管营相公容禀,这厮于路上害了病,还不曾好,你看他面皮上兀自黄黄的哩!若是要打只怕打死了,还请相公暂且将他那棒子寄下,待日后好了再补上。”
管营把眼皮冲着差拨一掀,从善如流地说:“既然差拨这样说,那便暂时恕了他,你先将他领回,好生管教,以后再发落。”
差拨乐滋滋地便使一个小牢子将那人带了下去,那人临去时看向差拨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倒是令人有些诧异,不知为何人家救了他这一顿棒,他为何又要怕人。
这时只看管营发放最后一个罪犯,练赤光叹道:“一天之内三个配军,如今犯法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第三个乃是个壮汉,身量肥瘦与武松相差不多,挺胸昂首大踏步便走进厅堂中来,站在那里顾盼自雄,便如同一座石塔一般!
武松不由得喝彩:“好个汉子!”
老管营便说:“你那囚徒省得太祖武德皇帝旧制:但凡初到配军,须打一百杀威棒。那兜拖的,与我背将起来!”
只见那汉子伸开两只胳膊,双掌往两边一分排如推动波涛一般,昂然道:“都不要你众人闹动;要打便打,也不要兜拖!我若是身子略闪了闪的,不是杀豹好汉!从先打过的都不算,从新再打起!我若叫一声苦,便不是杀人报仇的好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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