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没急着坐下,先转过去看两个崽崽,见他们窝在雪雪的肚皮上睡得口水流了一地,用旁边准备好的小手巾轻轻擦干净,才说道:“损失不大。大部分是房屋被压塌,都有去处,到现在只有几个冻伤的,还没人因为雪灾丧命。”
“房子塌了就塌了,人没事就好。咱们西面本来人就少,可经不起死人。”一家人里,阮白对人口是看得最重的。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保证人口的安全和素质。
“嗯。”楚昊也赞同,“塌掉的房子多半是些土坯房,本来就年久失修,就算没有这次雪灾,说不定来场大雨什么的,也要塌掉。等今年开春,咱们多修一些水泥房子,住着牢靠。”
阮白算了算手头的余钱和进项:“行,到时候你提醒我一声。”他手头的钱是不多,要花费的地方更不少,但是谁听说过一个国家就一个建筑商的?早年的建筑开放商,多得是空手套白狼的,他适当的学一学也没啥问题。
“爹,来年医站和兽医站也要普及。”楚昊将话头对准老爹,“这次雪灾,几个医站的表现不俗。冻伤药之类的药品准备充足。避难设施明年得再扩大点规模,今年只能将就。咱们西部适合种粮的地方到底少了些,反倒是能养些牲口。兽医站必不可少。”
阮白会赚钱,也会花钱。医站、兽医站,尤其是避难设施,一个就是一笔不小的投入。他的要求是每个村子都要有一个,里面还要存放足够的食物和饮水,以及其它必要的生活物资,还要定期检查;此外他还联合了一些官员和大家一起编纂了一本面对各种灾难如何逃生的册子,勒令官府宣讲。这两项直接和政绩挂钩,一点情面都不讲。
为了这个,平西王欠了阮白好大一笔钱。现在算是体现出价值来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完了——这是阮白一直以来的理念,如今平西王一家也深受他的影响。
这么一场雪灾下来,西部的官府在老百姓的眼中,已经不单纯是“那个收税的”,而是渐渐有了父母官的认同。
近几年来,地方官员们做的事情,老百姓们又不是瞎子,全都看在眼里。哪怕是没看到官员,自家的生活质量提高却是实打实的。
这场雪灾中,除了官府方面的准备充足应对及时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在活跃,那就是商人团体。
商人在大周的地位一直不高。哪怕他们赚再多的钱,穿戴吃用都有严格的限制。商人要是被欺负了想打官司,那还没等讨回公道,就会被官府扒去三层皮。
不过自从胡商跟着阮白做了几年生意之后,发现自己走出门竟然有人敬重了,连一些地方官员也对他客客气气。并不是因为他的后台地位上升,而是因为他做的事情让地方让老百姓们得到了实惠。
在得知有老百姓们给他做了长生牌位之后,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
没错,他做的事情是让很多老百姓们过上了比以往更好的日子,可是他也赚钱的呀!他雇佣老百姓们做事,给他们发放工钱,给点年节礼物,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错,他是安排了大夫给雇工们每年检查身体,也有帮助了一些雇工们的实际困难;可这不是为了让他们更加努力工作么?
再说这些安排他全是学着阮白来的。人家阮大人做得更多,还给办学堂教认字呢!
这回雪灾,他在西京倒是影响不大。不过他的一些货源地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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