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袅袅脸色惨变,震惊之后,伏在地上不住磕头,“不,求公子,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知道能去哪儿了……”
顾翊均叹息一声,摘下腰间的碧玉色青穗子云锦流纹钱囊,半蹲下来,将手中的银子塞入她的掌心,袅袅绝望地望着他,梨花含泪,苍白的秀容令顾翊均大生怜惜,他叹道:“顾家不容通房,除主母之外,我也不能有妾侍。袅袅,你是知道的,我不能留你一辈子。”
顾氏祖上,曾有主母与贵妾暗生妒恨,为了争宠险些毁了顾家基业的先例。从那之后,顾家有了严令,顾氏子弟只娶一妻。
袅袅捧着那袋银子,默默地抽噎,泪水如雨点般密集,沾shi了他的猩红软梨绣白丁香毯。她知道,顾翊均对所有女人一视同仁,有怜、有宠,有神往、有引为知己,却独独没有爱。
她从未想过做顾翊均的妻,她不敢奢求,她自知配不上,只想把心事藏起来,日后主母过门,她就自请去前院,做扫尘女、做厨娘,主母不会生气,她也能贪心地每日看他一眼。袅袅所求不多,可是、可是……
顾翊均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微凉,有幽幽佛手柑的熏香,“袅袅,我已给你打点好了,日后你跟着苏绣娘,住在她家,我给她传了口信,她会照拂你。”
她的手瞬间冰冷,原来,他心意已决。
袅袅于是不再求了,低着螓首,温声道:“袅袅知道了。公子,”她徐徐抬头,温柔秀美的眼,泪光点点,如夜湖之中潋滟的铺就一袭月色的水,“公子,永别。”
她规规矩矩地,如同初来乍到时见过公子那样,给了他一个叩首礼。
那时候,稚嫩的少女怕得发抖,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差错。
眼下,她绝望地拜别。
袅袅走了他的视野。
那晚顾翊均难得一宿无眠,竟为了一个婢女失神,狼狈不堪,忍不住心中那股无可名状的痛。
他与袅袅相伴数载,有主仆之情,袅袅身世可怜,又生得温柔貌美,他亦有怜香惜玉之心,如今他绝情地将她赶出府,兴许,是为了愧疚。
顾老夫人让他去夙月堂帮着账房先生算账,顾翊均便去了,但心不在焉,一事无成,账房先生便尴尬地提醒他,让他出去转转。
顾翊均莫名所以,走到了苏绣女的门外,他心想来也来了,既然曾是主仆,去瞧瞧她的近状也没什么,苏绣女一番话却犹如天雷轰顶:“袅袅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
顾翊均诧然,“她去哪了?”
苏绣女摇头,“这个我不知,但她执意要走,我留不住。本想同公子知会一声,但袅袅说,她如今既已不是公子的侍女,那便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她身份低贱,不敢拿这些事教您放在心上,还不如悄然离开。”
顾翊均茫然地出了苏绣女家,回顾府,无意经过老夫人的花鸟堂,那只神气的五色彩羽鹦鹉兀自蹲在Jing致的鸟笼之中,欢乐地学舌:“袅袅。袅袅。”
从她走之后,府中仿佛有了某种禁忌,对袅袅的名字,绝口不提。
他莫名心中一动,迎着那鹦鹉过去,红廊折角,典雅古朴的厢房之中,只闻顾老夫人气恨之言:“这女人已走了一月,鹦鹉还如此聒噪,让你们换个人养着,竟没有一个人听么!”
侍女瑟瑟发抖,唯恐老夫人又使气将她也逐出府去。
顾老夫人冷笑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敢私藏翊均的禁|书,我打了她五十棍,竟也嘴硬不肯说!她日日吃的我花鸟堂的米,对我却敢口是心非,要不拿了杀鸡儆猴,日后你们全帮衬着你们公子,照她有样学样混个不知廉耻,这顾家家业迟早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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