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跪到不省人事,何况是如今。
“她,是儿臣心爱之人。”
尽管这个儿子的声音还算是谦卑,还算是恭敬,没有顶撞,但文帝霍然脸色微变,绣着腾云龙纹的大袖一挥,“心爱?朕从未听你说过这个词,朕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对一个女人说这两字。”
步微行不言。
文帝又问:“你想着拿她怎么办?东宫的太子妃位,她拿不起。”
步微行淡淡道:“我不负她。”
“你敢。”文帝声音骤冷,只见他沉默着立着,拂下了眼睑,看不穿心事。
皇帝陛下心头怒火更炽。
从小就是如此,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算砸得头破血流也要得到,文帝与他争执过、闹翻过,可结果是,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就从来不让父母省心,他敢拿自己身体发肤开玩笑试那些刑具,也敢在朝堂公然出走!
文帝冷然道:“她平民出身,你知道那些士族大夫会如何非议你。”
步微行半分不让,“群臣非议如何,这些年,儿臣在他们口中是个什么人,陛下也并非不清楚。”
文帝一掌拍在湖心亭的横栏上,“胡闹。旁的人朕由着你胡作非为也罢,终身之事,你敢——”
“陛下。”步微行漆黑的眼,在皎皎月色间,有说不分明的一种哂然,“在王公贵族眼中,儿臣是一个伤人伤己的怪物,即便陛下有心促成儿臣与贵女名媛的婚事,他们的家族也不会应许。士族庞大,陛下皇权受掣,还是莫要一意孤行失了人心。”
“你……”文帝愕然说不出话来。
顷刻之后,文帝拂袖道:“此事且住,既然回来了,去见过你母后。”
步微行道:“不必了,皇后身子抱恙,安胎为重,儿臣不便搅扰。”
这一胎若是龙子,才是真正皇室正统嫡出。步微行知晓,他父皇盼着这个孩子已经九个月了。
当日朝堂出走,固然是与文帝政见不合,他心高气傲,不愿受百官言辞诋毁,但也是,皇后这一胎来得让他不知所措。
他竟像是一个,多余之人。
文帝凛了凛心神,扬声道:“来人!”
兵甲齐出,瞬间围住石桥,拦下了步微行的去路。
文帝道:“没有朕的准允,不得放太子出宫。”
太子甫一回宫便被软禁,霍蘩祁顾着绸庄的生意才开张,她正忙着学算账,想着制定规章,没想到早睡起,阿二便送了信来,“霍小姑,殿下让你稍待,他近来不能来看你了。”
霍蘩祁原本满脸要发财的兴奋红光,犹如泼了一桶水,“他怎么了?”
见她瞬间紧张,阿二苦笑道:“陛下将他软禁了。”
“为什么?”
阿二哽了哽,忽然顿悟,这趟送信的差事,果然不该自己揽在身上,要是言诤来,定能顾左右言它将这由头圆过去。
霍蘩祁心中咯噔一声,“我猜得不错,因为我对不对?”
“……”
他几乎是默认了,霍蘩祁忧心忡忡道:“那我该怎么办?”
阿二挤出一抹安抚的笑,“霍小姑不必忧心,只是软禁,殿下有的是法子出宫,他让你稍安勿躁,徐徐图之。”
霍蘩祁难以安定,心被弄得七上八下。
她就这么不安地等着消息,过了数日,总算将绸庄大大小小的事宜吩咐完了。
时维九月,银陵城新来了一批丝绸,霍蘩祁带着剩下那点置办的钱,带着心灵手巧的绣女袅袅上街相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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