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心这样转了几圈。她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我怀孕了?”
随后就释然了。迎着他的目光,居然报以一笑,无限凄凉,却没有羞愧。知道了也好,就这样吧,就这样散了吧。如果不能在爱的时候分手,那就在疼的时候放开吧。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没有一把嗜血的屠刀怎么能利落地斩断?
沈仲凌终于忍不住了:“告诉我,是谁?!你是被逼的,是不是?”强压住心底的羞辱、不甘、震怒、心疼,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婉初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摇摇头,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你不用再问,我是自愿的。”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感情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这一句话后,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只是这一句话,然后是一辈子的擦肩而去。
轻轻的几个字,如同他们的爱情最后的死刑宣判。
沈仲凌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没有比此刻更悲凉、更愤怒、更耻辱、更难过。
扬起手,终是不忍。手掌变成了拳头,从婉初脸边擦过,落在了她依靠着的窗上。
哗啦啦地分崩离析,碎了一地的玻璃,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分外的耀眼夺目。他的手瞬时血rou模糊,玻璃片从她的脸旁飞过,也流下点点血痕。一地都是伤。
外头的雨快速地飘进来,那玻璃上染的红一下就被冲淡了,然后是消失。仿佛从来没伤过谁的手,没伤过谁的心一样。
婉初的心早就凉了,她要的不是名分,要的不过是一份平等没有杂质的爱情。这么简单的东西,却得不到。现在也好,他误会了也好,恨了也好,至少可以痛痛快快结婚去了,总比让他知道真相好。
他这一生背负着沈伯允的债已经够累了,再也背不动她傅婉初的债了。那么,她替他背上。这是她为她的感情做的最后的祭奠,她觉得自己于心无愧了。
丁妈端茶刚到门口,听到这巨响吓了一跳,忙跑进来,就看着开始还浓情蜜意的两人,此刻剑拔弩张,都带着血。她一时惊慌失措,也不知道该先给谁清理伤口。
沈仲凌站起来,缓缓转身,声音里是无限的冰凉:“丁妈,婉初小姐生病了,看好她,把门锁上,别让她乱跑迷了路。”过了一会儿,又说,“找块木板,把破窗户钉上。”
婉初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在想:其实我们早就在浮尘乱世里迷路,在哪里,都一样。
塞纳河西餐厅里,沈仲凌独自喝着酒。他从来都是自律的人,从不认为一醉真能解千愁。但此刻,他愁肠满腹,也寻不到能解愁的方法,便开着车横冲直撞地到了这里。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葡萄酒。他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
只记得,婉初总是馋这里正宗的法国牛排,配上一杯红葡萄酒,滋味浓郁丰厚。在外人前,她总是要掩饰着,做着她的旧式淑女,内敛、寡欲、不苟言笑。但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撒娇、蛮横、调皮、馋嘴,所有小女儿的样子,她在他面前都毫不掩饰。
回忆在之前每一分都是蜜果,而现在,每一刻都是苦涩的。葡萄酒喝到嘴里都是白水一样没滋味,他又叫了白兰地、威士忌,一口接一口往嘴里灌。
侍应生本想上来劝劝,又被他那要杀人的模样给吓了回去。
荣逸泽拥着白玉致刚踏入餐厅里,就注意到了沈仲凌。见到他借酒浇愁的样子,荣逸泽心里似乎有些预感,但还是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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