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和运气，脑子聪明也是一定的。

    市医院旁边有条街，里面多有些算命的公婆在那摆摊，生意时好时坏，看起来大多也都在兼职，除了算命，那些阿婆还绣绣花鞋卖，有的还摆些小吃，小吃生意好的时候干脆命都来不及算了，阿公就有点难为情了，做生意的少，聪明些的卖些草药，一般点的无事可做聚集在一起聊天。包大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算命都是在医院旁边，难道其他地方生意不好嘛？后来才明白，其实算命的还可以当成是一种心理医生，那天那个老头子帮他的忙他就清楚了：

    “小伙子，你是问姻缘还是问健康？

    我两样都不问，直接问吧，我有个女朋友，家人觉得可以，我觉得不行，你看看我们两人的属相八字这些是否合得来？

    你属什么？

    兔子。

    那你女朋友呢？

    羊

    给五十块吧

    这个没问题，问题是我得说服我家人，你得给我个说法

    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想念这些，还让我跟着说谎，这不倒我招牌吗，没事，当是娱乐吧。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这边地方的人找媳妇不太喜欢找羊的，说是命不好，这有点武断了，春联都有的，三羊开泰，假如你女朋友生的时辰有三个羊，小伙子，那可好得不得了啊

    别管那些，我反正就是不喜欢她，个中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你还是给个说法吧，随便写人命书之类的什么东西，我好拿去和家人说

    于人解忧，也是我们的一个职责”

    那老头在那儿写，包大在一旁等。命到底是算好的还是计划好的？这不好得说，反正轮到大家都不太喜欢的生肖，那一年的出生率都要少好多，等到好的年份，比如马年，大家都像计划好的一样，赶紧生个小马小龙，这种偏好对像本地不喜欢羊女一样，是很不平，包大当然不信命，当地人想念属羊的命苦，大多过得都不好，渐渐传开了。他为这些属羊的女人感到不值，确实也有许多羊女因为这个难以找到对象。写好了，那老头一手伸出命书，另一只手伸出接钱，包大做生意惯了：

    “大爷，少收点吧

    你这小伙子，说好的，我也写了，拿人钱财，□□嘛，这种事不好得讲价钱的

    不是，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兜里面就三十块，你这样，下回我还找你算，连这一次的一起结给你，行吧？我说到做到

    哎！这什么世道，什么年头，算个命都还得讲价，得，三十就三十，下次多找几个朋友来一起算，我给你打个折

    得勒，大爷祝您生意越来越好”

    包大有个朋友在医院，带着这个疑问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他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医院旁边会有那么多算命的，答案一出，豁然开朗。

    那朋友告诉他，其实他们也没干多少坏事，反倒是帮了他们许多忙，医院收病人，最怕那种治不好的，先不管家属怎样想不通，到最后甚至会搞出来什么医闹，其实大部分人是好的，这得一直相信下去。病人得了绝症的，难以治好的，这个地方的人不相信什么心理医生，他们相信算命的，算命的也出于同情人，多会好坏话参半说，会察言观色，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并不比心理医生差多少。很多重症病人的心理问题还真得依靠这条街上的算命公婆。包大反思，人不去生活，是不会知道别人究竟有多少种生活方式的，那一次他去医院，其实也是去做正常的身体检查，父亲每年都会劝他去医院检查，行不通就用逼的，父爱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