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当时唯一想到的就是上了战场可能会死,而不是军规。所以冲上战场的那一刻,她其实是佩服自己的勇气的。
“谎话连篇!”阿兰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该如何传令,想当然的到战场上去找认识的人传信,是在情理之中,苏北湘能想到这些,却依旧说道,“我的人都在,我就在你旁边的营帐内,你为何不来找我!”
“我怎么知道!”两行泪滑落,阿兰的眼泪濡shi了睫毛,看起来楚楚可怜,但说出来的话却依然硬邦邦,“你苏北湘住哪里管什么事我一定要知道吗!我接到的是前线的消息,我能听懂但不知道该传给谁,莲华因我之故无法传达消息,如果误事,那就是他的错,我还清醒,也知道消息,又怎能延误军机隐瞒不报累小七输了仗,也累莲华受罚?”
“你还嘴硬!”
阿兰泪如雨下,她怕极了,苏北湘搬出军规的那一刻起,她的脑袋就轰隆一声坠入了无助和绝望中,她边哭边晃着步莲华,抑制不住的颤抖:“莲华,莲华你醒醒啊!我不要死……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我是真心想帮你们……莲华,求求你醒醒……他要杀我……求你醒醒……”
一阵小风掠来,阿兰吓得闭上眼睛,但落到她头上的不是剑刃,而是一件做工Jing致金线织就的外衫。
外衫还带着主人的温度。
阿兰睁开眼睛,擦了眼泪,惊讶扭头,泪濛濛的眼睛对上了苏北湘的目光,却又被后者极快地躲开。
他仍是一脸嫌弃和厌烦,转过身说道:“我没资格处置你,不过我提醒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规矩点,是杀是罚,等楼玉来做决定。你……待着不要动。”
他说完,狠狠撩起帐帘,像是同谁置气一般,站在门口胸膛剧烈起伏了一阵,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阿兰趴在步莲华胸膛上,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昨晚的雄心壮志,如今已被冷水浇头。
她的手指摸上步莲华冰凉的白绫,轻轻地问他:“你为什么不醒来……”
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醒来,可她无法责怪他。
从步莲华说要教她念书的那一天起,他明知道自己摘了白绫一旦见到人,就必定要在不久后生生疼昏过去,但他还是摘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管教她识字也好,还是给她讲解那本叫国策的书也好,只要需要,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白绫摘掉。
起初阿兰还带着好奇和疑惑,这位开天眼的公子若真的如传闻那样去掉白绫必受苦痛,那他每次拉下白绫时,为什么还是神情自若,像无事一样。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这个帝王命在身边,他不会有之前那么痛,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帝王命抵不了多久,到后半夜,步莲华会慢慢变得安静下来,这并不是疼痛消缓,而是他疼昏了过去。
阿兰劝过他也吓唬过他,步莲华却说:“我身上的东西,想摘就摘,疼的也是我,你不必担心,用功即可。何况有你在好一点,虽然还会疼,但不会折我寿数,不怕的,你放心好了。”
帐帘再次掀起,一位女兵走了进来。阿兰见过她,她的一条腿在战场上受伤了,走路跛,所以从前线退了下来,平日里指导姑娘们练兵,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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