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到几时罢。”
解浮生肃声为那医士打算之词听在我耳中竟是有些凛然的端正,我猜不透他到底安了如何心思,也就愈发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正是邪了。
“多谢,多谢先生。”医生自是感激叩头,三声过后,他又自疑问道,“公主的伤还需得一些时日方能见好,臣下离了,当真不要紧么?”
“公主本是伤在心上,你若能医得了心病,大可留下。”
“哎?”医士大概没想到解浮生会如此反衬,轻叹了声道,“先生说的也是……既是如此,臣下便谢过先生了。”
“去吧。”解浮生不做挽留。
轻踏之声渐远,解浮生也绕着步子在竹塌前走动几步,翻折轻响的,竟是搬了垫子在竹塌前坐了下来。
右手忽而惊凉,指节便是为人握住,殿中又无他人,自是解浮生无疑。
我倍觉厌弃,忙睁眼瞪他道,“松手!”
他不以为意地挽唇,像是戳穿了我某些把戏,眼眸亮亮地反是将指节捏得更紧,笑道,“浮生以为,公主要装睡到底呢。”
“与你什么相干,要你多嘴。”我一挣不脱,又不敢大力,只能皱着眉头忍耐。
“瞧您脸色好了许多,想来休养的不错。”
他放下眼眉,径自取出药箱里的药盒打开,勾着纤长指尖沾染了其中ru白膏状之物,仔细在我右腕之上抹匀化开。
“临近生辰,我将那医士外放出宫,权且当了一份生辰贺礼,您可欢喜?”
手腕的清凉沁了骨,噬骨轻麻的药性亦在肌理之间慢灼,我知是那医士自解浮生之处取来的惯常奇药,正是懒得挣扎,听他如此言来,立时挑眉看他。
与他多说一句话,我都是难忍厌弃,可他竟记得我生辰。
乍然的示好不解而来,像先生来的一同突兀,偏是恰到好处地点明了我对父王的所有期盼,难道解浮生这样的人,也能端明我对父王的期盼之心?还是说我已经表现的如此急切幽怨,让人随眼可瞧地落在口中随意嘲弄?
与旁人我是不计较,可与解浮生,我是断不能忍。
不失惊疑的,我烦躁躁地瞪着他。
“您的一些小手段可以唬弄大王,也可欺那不明就里的愚民,可是骗不过浮生。”
他撩起眼角,斜眉轻巧说来,已是表明他全然看穿了我的救人之举。似是满意我暗藏的惊讶,他清澈盈笑地埋下眼睑,自顾继续抹着药膏。
我心下暗恨地直抽了一口气,咬唇想要从他颜上获取什么可分辨的情绪,奈何他眼眉垂得虽浅,眸色仍旧浓郁无澜,令我不知他这般直白地挑了一个明白,到底是做了如何打算。
压不住担心地暗自为想,若是故意救人之举为他告知父王,我被处罚尚且事小,那些人…怕是再也活不了罢。
半响而过,他没有说话,似乎真就只在意料理我的伤处。
我猜不透他,也看不透他,只好问他,“看破而不说破,你此来说破,可是要告诉父王?”
他没有答话,我愈发心慌,指尖也禁不住地抖了一下。
打理伤处的纤长手指跟着停顿,他撩起眼眉,清净幽深地压住我的手道,“浮生要说,早便说了,何故于您眼前放了人?”
“你要做什么?”他愈是沉淀平静,我愈是断定他未必真有什么好心,讽刺道,“你这样的人,怎会凭白做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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