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
我冷冽讽笑,“愚不在人,在己。”
我少见的凛冽姿态吓到了何用,她不再言声,小心护过我的手,指尖轻颤。
“别担心。”到底不忍她难过,我出声安抚了她。
一路再是无话。
车驾停下时,内官吊过嗓子长呼了礼仪之颂,前方恭迎下驾之词声声簇来,按尊位之列一一而下,及至我驾前,已过了刻终左右。
有内官在车驾外掐了声气,“恭迎夏公主。”
睁开眼,何用脸色白的吓人,我心底沉静,牵过她的手下车。
已是掌灯时分,通往阙伯台的祭祀之路,两侧灯火已是尽数引火点上,火焰在灯台之中窜起数尺之高,映得暗夜几若白昼。
车驾为甲士驱走,让出空旷行列,左臣右公两列并走,时欢立在尽处,直视而来的眼端正肃穆,未曾偏颇什么。
我本要走进公列,却为身前内官伸手阻拦,眼眉不屑地觑着我道,“夏公主就此为走罢。”
我暗自冷笑,转眸而扫,两侧早已堆簇了褴褛破履的平邑百姓,,无不冷眸赍恨地愤愤而视。
心下赫然惊冷,为那些可怜之意霎时冻个透彻,拂袖冷然地轻哼了不屑,转回眸底,落在了时欢身上。
他遥遥不动,像一尊华贵的石像。
“礼!”
有内官长颂礼数,他转身拎袍跪下,三拜一叩之后,起身而立。
两行公臣跟着行同此礼,我随行其中,依模画样地往台阶踏去。行阶至中,复行此礼,及至我踏上最后一阶,再次行礼之后,三叩九拜之礼便已完成。
内官依旧梗在我身前。
时欢立在阙伯台正殿外的台阶上,顺延左右两列公臣,齐齐转过了眸子注视着我。
这眼光当真是如针毡,且针针都扎在了我身上。我冷然端正了身,不想何用也为之责难,推了她道,“且去那边等我。”
何用如何肯走,我冷眸含威地叱道,“过去!”
何用还是摇头,那内官冷眼一斜,不屑道,“狗胆的丫头,还不退下!”
我的人还容不得他置喙,不见轻也不见重地反叱道,“狗胆的下贱东西,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那内官愕然,脸上青红乱窜,咬了咬牙再不敢出声,侧步地扯了何用便走。
我这一声冷叱立即招来公臣两列的不忿之辞,齐齐瞪过之后,再度将目光转向了时欢。
时欢静默,没个什么反应。
殿中广场的青铜大鼎中跳跃着熊熊烈焰,好似远古而降的天火,缭绕的火舌像是巨龙,扭曲了周遭的无形之质。
我从登鼎之处的人为刻花木阶一阶一阶扫上去,越过浓烈焰火落在静默不言的时欢身上,心下安然。
有红衣挂剑的人从殿中走出,两列而下,径直走过时欢行驾,直至走到青铜大鼎之后,三人两列,一人走前地立定了身形。
像是铺呈了奇怪的阵仗,青铜大鼎的火焰窜得浓烈了一些。
扫过两列左侧的火正三,以及末处之位的火正七,看来那为首不足十岁的少年童子应是火正一了。
他眉目一点殷赤,朱红如砂,衬在莹白如玉的稚嫩童颜上,俏生生地明艳出暗光闪烁的墨瞳,好一个灵韵童子。
我心下冷极,面上却挽唇为笑,轻踏立身,骨玉金铃轻碎而响,空灵地打破了满场寂静。
“我,是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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