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沉默不语,当初想不过借腹生子简简单单,谁料真正经历了一回生产,才明白孩子于自己的重要。看着那粉嫩的小rou团,怎能说分离就分离?
然而毕竟有言在先。
犹豫许久,到底还是要将孩子送出,李直与穆审言只得安慰自己,陆冉家底丰厚,孩子也是陆冉亲生,跟着他,比跟着自己强。
沉璧打定了主意不见薛沐风,因此这些消息都是穆审言和李直带给他的。最最没想到的是,薛沐风居然自作主张帮他赎了身,还不让告诉他,但穆审言思前想后,终究说了实话。
薛沐风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即便如穆审言所言,陆冉迫于景澜的压力,又因为差点连累他们送命心中有愧,恰逢穆审言和李直生了男孩,请求陆冉还他自由身,因此陆冉减了他一半的赎身钱,他还是不相信薛沐风会有钱。
但照他的意思,自己就先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这笔银子,等到当断时,自然会还给他。
此间事了,穆审言与李直请辞,年关将至,他们总不好留在相府。
景澜听了他二人的打算,不过各自回家做从前的营生,便让他们再留一时,至少将身子彻底将养好。还说就算过年也没什么,他没讲究,更喜热闹。
丞相大人如此相邀,两人却之不恭,又怕沉璧一人在此寂寞,便继续住下来,过阵子再作打算。
沉璧在吴大夫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快,已能自如下床,但吴大夫说他出于风尘,真想将身子调理好,还要花更多时间和心思。
一日景澜得闲,去椀阁看望沉璧,沉璧正靠在床头看书。
景澜示意他免礼,撑腰坐下,下巴一点床铺上的书,“方才见你如此入神,看得什么?”
沉璧恭敬地递上书本,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景澜已从最初的别扭变得十分敬佩信任。
景澜接过一看,是个挺粗糙的本子,没书名,里头的东西排列也杂乱,有文章有诗词,骈散不拘,内容也无定式。随便看了半页,景澜有些意外,望着沉璧道:“你写的?”
沉璧立刻摇头,“我可没这本事,这都是我二哥的诗文,我闲来无事,便翻着看。”
景澜又翻了几页,“不错啊……”
沉璧大喜,“相爷若看得上,还请、还请……”
从未见过如此高兴的沉璧,景澜合上书,微笑,“看来,穆公子无需跟我请辞了。”
立时叫来隔壁的穆审言。穆审言不明所以,进屋行礼后,但见景澜手中握着自己的书,心中惶恐。景澜抬手道:“这是你写的?”
穆审言躬身,“蒙相爷垂问,正是小人所写,粗鄙文字,不堪入目。”
“什么话。”景澜笑起来,“可曾参加过科试?”
“尚未,打算明年参加。”
景澜点点头,“那么从现在到明年科试的这段时日,要你留在府中帮我,你可愿意?”
穆审言不可思议地抬头,沉璧更是惊喜,冲着穆审言使劲儿点头。穆审言这才晃过神来,提衣跪下,“多谢相爷抬举,小人愿意。”
景澜道:“这段时日好好将养,等过几日我闲了,再看看你的本事。”
穆审言垂首,“是。”
沉璧高兴地说:“相爷您不知道,我二哥的本事可多了!除了写诗写文章,还懂兵法,还造了一套行兵棋,很有意思,为人亦聪明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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