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塑料布,做了真空消菌,已是人去床空。
邹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屋子,退出来又看了一遍,没有错。
邹浪一把拉住了从别的病房出来的小护士,劈头盖脸问:“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小护士看到邹浪脸色都变了,被吓了一跳,“就刚刚,你去复查的时候,有人接走了。”
“为什么没人和我提前说?”邹浪急道。
小护士惶恐地端着托盘,怕上面的东西摔了,怯懦道:“我以为……你知道了……”
邹浪跑向窗口向下望去,早就不见踪影。
他又折回来问护士说,“他有东西留给我吗?”
“没有发现啊,也没和我说。”小护士刚刚帮忙收拾的床,从始至终,御井堂都是面色冷漠,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换了一身军服,英俊笔挺。
邹浪眼睫颤抖,眼眶发热,他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里,仿佛再开口就会喷出血来。
没有,什么也没有,一句话,一张纸条都没有。
他原本感觉御井堂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才没有料到他会不告而别。
而且走得那么干净利落,仿佛那些感情从未有过。
那个人没长心吗?就是那么一张行尸走rou般的好看躯壳?
邹浪不信,就算是嘴巴上不承认,这段时间的你来我往,所有细节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两人间的对话,才发现早有征兆。
那时候他在哼着歌,御井堂靠在床头皱眉问他,“能不能安静一会?”
邹浪停了歌声,回答他道:“我没有缠着你,我只是这里不认识别人,无聊。”
过了一会,御井堂又说:“你能不能别做吃的给我?”
“我做的不好吃?”
御井堂摇摇头,面色并没有不快,实话实说,“挺好吃。”
“怕欠人情?”
“不是。”
那时候邹浪笑了,“免费的义工,你不用,是不是傻?小爷我再去哪里找个人伺候你?”
他以为他只是阶段性傲娇,医院住久了没事矫情。
现在他读懂了,御井堂只是想说,如果不能走到一起,请别对我这么好。
这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游戏,从始至终,御井堂也没有回应什么,也没有承诺什么。
而且因为御井堂的身份特殊,相识一场到最后,连个手机号也没有留下来。
离开就是散了。
邹浪一个人提了包走在医院外,没有让人来接。
原本最开心的期盼已久的出院,变成了最伤感的离别。
他怅然若失,这二十年来他交往过男朋友,交往过女朋友,每一段感情开始是炙烈,结束时自然而然,但是从未如此求而不得,牵肠挂肚。他不知道御井堂在惧怕什么。
但是他也似乎懂了一些,认清了现实,那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鹰,就算是曾经伤过,败过,不可能折了翅膀安于做只金丝雀的。他所谓的美好明天,并不适于“他们”。
才看清了这一点,邹浪似乎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很多,原来成人间的感情是这般累的。
御井堂刚才匆匆见了母亲一面,现在坐在了通往b市的军用越野车上看向窗外,这条通道虽然已经被清理出来,但是一切都透露着灰败,重建的工作刚刚开始,而且可能还要进行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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