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丧荒谷。你倒好,说撤就撤了,一场辛苦白白泡汤,这叫大伙今后怎么服气?”
“就是,罗爷您半路出山,没经历过什么阵场,说得倒是轻巧!四年前这狗皇帝绞杀我日月会多少条性命?弟兄们这些年卧薪尝胆,可不是你一句说撤就能撤的,这事儿还得叫老堂主说了算!”
“对,这事儿咱只听老堂主的!”
吵闹声压得很低,却气焰熊熊。帮会也是一个江湖,那资格老的昔年以血打拼,如今倚老卖老,轻易可不服从支配。凭什么,一不会武功、二没有资历,光能出几个点子、下点儿Yin毒,脸长得俊些就晋封“罗刹”了?
梅孝奕心知肚明,却也冷淡不辩,本来无心这江湖恩仇,盖因要治愈腿上顽疾罢。只负着手淡淡道:“马车上的不是皇帝,不要再徒然添进去性命。汉生,把鹰放了吧。”
那青白俊颜上无风无波,冷傲且格格不入,气得几名堂主背过身去,不晓得谁人嘴里吐出来一句:“狗-日的,瘫子晦气!”竟是明了不把梅孝奕放在眼里。
汉生听到了,眼中光影便闪了闪。哈下腰,越发毕恭毕敬:“诶,这就放了少爷,您是做主的。”
“呱——”苍鹰划过茫茫天际,留下一声惊空凄鸣。
木屋外三个汉子仰头看见,不由压低嗓门啐了一口:“又尿场了,妈了个巴子的,白忙活。”
“那半瘫子仗着羽爷在南洋撑腰,压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畏手畏脚,弟兄们跟着他干,迟早要完蛋。”
噗!一长刀宰在鹿身上。
永恪闻见鸟叫,连忙往座下一掀,这才看到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掉了。跳下车厢,看见两个络腮胡子大冬天赤着胳膊硁硁哧哧,不由好奇:“喂,你们在做什么?”
壮年汉子翻了个白眼,冷漠不睬。
永恪不高兴了,在宫里头可没人敢这么忤逆自己,扬高嗓儿又问:“本皇子在问你们话呐,你们是我父皇的子民,竟然敢抗旨不答。”
“嘎——”锯木头的老汉闻言动作一滞,斜着浑沉的老眼看过来。把永恪上下一打量,又看了眼那对面气派的马车,车里头两个小nai娃正在酣睡,粉嘟嘟的可爱。便闷声应道:“在杀马……炖rou。”
老头儿眼神真可怕。永恪看了眼头顶上的鹿角,略微后退开两步:“胡扯!这哪里是马,这明明就是一只鹿,你还指鹿为马了。”
暗号就是指鹿为马。
素玥看见,连忙走过来牵他:“瞎跑出来做什么,这样大的雪,赶快回车里头去。看着小丫头和弟弟醒过来了没,醒来不见你要哭的。”又暗暗给老汉使眼色,叫他别轻举妄动。
永恪不走,扭拧着身子:“我不走,今儿个非叫他给本皇子说清楚,到底是马还是鹿——”
本皇子……弟弟……
话音未落,那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点了点头,络腮胡子便把刀从鹿身上猛地一抽,飕飕站起身来:“妈了个巴子的,就是指鹿为马怎么了!弟兄几个都给老子上,不能白忙活一趟。今天杀不死皇帝,先杀他几个gui儿子祭奠亡灵!”
“哐——”木屋各处角落里顿时杀出来十多个蒙面汉子,个个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见人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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