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在头疼的那一瞬间霍梁就察觉到了问题。他不能让这个手术出现差错,躺在手术台上的是病人,小颦很喜欢他的职业,说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不能让自己的职业生涯染上污点,那样的话,这样破败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小颦身边?
竟是不知哪里来的意志力,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霍梁用手术刀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割了一道,他几乎是惊喜地发现这个方法很有用,头疼不仅在缓缓消退,意识也在逐渐清明。
只是等到手术做完,护士才发现霍梁的腿在流血。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也没有传染的可能,霍梁摆了摆手,接过医药箱,利落地处理了伤口。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接下来的几场手术霍梁都采用了这个办法。他无法控制头痛幻觉的时间,只能在手术开始前割伤自己,然后用纱布包扎,如果手术过程中感到头痛或是幻觉,就狠狠地刺激伤口,然后他就能瞬间清醒。
所以,整整三天,六场手术,竟然完全没人注意到霍梁的异常。
他总是一成不变的表情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也许从没有人关注他。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铁打的机器人,认为他这样的医科圣手,总是有无数的人争着陪伴和攀交情,认为他太遥远。
但他不过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第三天晚上,霍梁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手术。他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有点犯愁地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大腿。双手要做手术,当然不能伤,最好的地方就是大腿了,没有致命的地方,痛觉神经却很敏感。
但是……这样去深圳的话,肯定会被小颦察觉吧?他现在走路有一点点的不自然,毕竟是好几道伤口。
霍梁犹豫了会儿,机票都买了,但他不想让薛小颦知道自己的情况。
那边薛小颦也在奇怪,按理说明天霍梁就要来了,今天晚上不可能不打电话给她。
于是她主动打过去,霍梁在电话里说的话就更让她奇怪了:“你说什么?你……不来了?”她看了看好奇地以口型询问自己是谁的老三,也做了“我老公”的口型,又继续问道:“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港澳台玩的吗?怎么又不来了?”
霍梁从不撒谎,在薛小颦面前更是习惯了说真话。一时间竟有点结巴:“我、我临时有工作,你……玩的开心点。”
薛小颦才不信呢,霍梁从没把工作放在她前面。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甜甜地夸了霍梁一句:“老公你真好,我回去会给你带礼物的!”
可电话一挂,脸顿时就拉了下来。身边正涂指甲油的老三好更好奇了:“怎么了?你家男人惹你生气了?你这什么表情啊?”
薛小颦想了想说:“老三,我恐怕没法跟你一起去玩了。”
“啊?”老三一听顿时傻眼。“说好的一起呢?老大刚结婚,老二被她男人抓回家了,我好不容易跟我家那口子软磨硬泡得到的假期啊!”
薛小颦面露乞求,双掌合十的卖萌:“我家霍先生可能有点麻烦,我放心不下,得回去看看。”
“能有什么麻烦啊,我看你俩打电话不说的挺好的吗?”老三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薛小颦认真点点头。“妻子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老三对天翻个白眼:“那我这假不是白请了么。”
薛小颦嘿嘿一笑,道:“我以后肯定补偿你,我保证。要不这样吧,让你老公跟你一起去玩,来回机票我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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