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的是,柳氏最终没有熬过去,过早的去世了,这样的噩耗让人实在难以接受,许多天过去了,柳如辉沉浸在悲痛之中,现在脑袋还有些晕晕的。
大丧办完已近六月,这一日接近下值,一个青年推门进来,“柳大人。”
柳如辉抬头一看,是鸿胪寺的一个六品管事,也是去年的新科进士齐良言,应道,“良言,是你,快坐。”
齐良言去岁与孟显章同时中选,被分到鸿胪寺任礼仪官。柳如辉调到鸿胪寺后,许多官员,或恐于圣意不敢与他结交,或自命清高不屑与之结交,或爱惜声名不愿与他结交,纷纷疏远。只有齐良言,是商贾出身的人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他本人也是温和热心,在许多柳如辉不懂的地方常常提醒,一来二去,攒下一段交情。
齐良言问,“柳大人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柳如辉叹口气,“快进头伏了,有些中暑。”
齐良言知道他多是心病,劝解道,“天热毒邪容易郁结,大人也要时常出去散散才好。”
柳如辉摇头,齐良言道,“我们今日有一酒宴,都是一些读书人,有当职的,也有未当职的,大人若是不嫌弃,何不与我一起去?”
柳如辉有些心动,想妹妹劝我今后独善其身,不要再与朝臣结交,但这都是些读书人,且都位卑言轻,应当不碍,又念齐良言人品中正,思量再三,终于忍不住答应了。
孟显章来到隆庆坊的八仙酒楼,推开二楼雅舍的门,正看见柳如辉与齐良言当中而坐,旁边还有寥寥数人,并未来齐。
齐良言看见他,起身唤,“静德。”一面将他与柳如辉介绍,“这位是柳大人。”那柳如辉也认出他来,先有些尴尬,摆摆手,“不用介绍了,我认识他。”
齐良言疑,“哦,你们见过?”
孟显章也不是愣头青,微笑道,“曾有一面之缘。”
柳如辉点头,“唔,他不就是史馆的执笔孟显章么?”
齐良言道,“呵呵,静德先前的职务您都知道,可见是老交情了。”
柳如辉奇,“怎么,现在不是了?”
孟显章自答,“孟某已调到御史台任职。”
齐良言插话,“而且官升一级,静德现在已是从五品侍御。”语气中饱含艳羡。
孟显章谦虚道,“不敢不敢。”年前,一纸调令将他从史馆调至御史台,并官升一级。众人,包括孟显章自己都不明缘由,后来,还是在柳氏的大丧之典上,孟显章远远看见皇帝本人,认出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博雅大苑与自己搭话的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庆幸之余更加珍惜自己的机缘。
柳如辉心里酸溜溜的,想自己也是调职,他也是调职,却是一悲一喜两不相同。旁边的人看到孟显章来了,拥围上来,一人道,“静德的官运我倒不羡,我只羡慕,听说那安康坊博雅的婀奴对你青眼有加,欲邀你入幕,可有此事?”
第8章 相遇(新)
三年后,天佑六年。
盛初初一早晨起,与同屋的小宫女互相梳理好发辫,准备入殿当值。
在沐辉宫两年多,她的生活已形成固定模式。上午侍奉太后笔墨,偶尔陪她见客,与大皇子玩耍,下午侍奉太后午歇,任氏一般申时不到起身,初初便不用再殿上伺候,去偏殿书房整理文卷,一年前,任氏命她襄助管理文书的大宫女余音,初初很喜爱这份差事,将书房打理的井井有条。她还喜爱听周微澜来拜见太后时讲女史编纂的故事,天佑四年年初,柳皇后薨逝后不久,褫国公周野撒手西去,皇帝着太后抚养大皇子,周家悄悄调转风向,仍藉由周微澜与任氏的关系,与任家重新修好。任太后十分大度,不计前嫌,接纳了老朋友的回归。从此,周六小姐便时常出入沐辉宫,初初喜爱她的博学洒脱,周微澜对这个聪慧好学的小姑娘也颇具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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