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敢,”沈恭不卑不亢,“在下是奉皇上之命,请杨大人去宫中一叙。”
“哦?”杨典眯眼。
“五天前宫宴上陛下遇刺,行刺的刺客就在您的府上……”
“沈恭,你血口喷人!”杨典听到这里,勃然大怒,一巴掌拍碎了一张案子。
“杨将军,皇上命神机营彻查此事,在下的暗卫已经在贵府寻到那刺客阿乌海,不过他已成为一具尸首,就埋在贵府花园里,另有一人,是贵府的花匠,现已被我神机营擒拿,您若是不信,自可以先去查看。”
杨典又惊又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杨将军,请吧。”沈恭后面姓姚的副将开口道。
杨典心乱如麻,虽觉荒唐,但百口莫辩,他知道此去虽说是“请”,但竟是前途未卜。最后,只得托以更衣,一面叫管家进来,吩咐他,“务必护好老太爷,莫惊动了他,看顾好女眷。”便随沈恭等人进宫面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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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典被沈恭带走了!有神机营的兵士出入徐国公府邸。
崇仁坊上有多少达官贵族,更不消说京城里哪有秘密,不消一刻,虽沈恭的人动静不大,这消息还是旋风一般得传到了各级官员的耳中。
事情发生在下午,要到后天上午才有朝会,长安城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奇妙、压抑而紧张。
此不赘言。
晚上,弘德帝驾临甘露殿。
初初接驾,帝妃二人进屋内坐定,皇帝直接问道,“下午杨典的夫人是不是来见过你?”
初初在宫中初立门户,耳目鼻塞,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一怔,度皇帝的神色,她与他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对他的性子摸到几分,知这一位聪明自傲,却也有帝王的宽容腹肠,不是心胸狭窄之辈,只一条,最恶人欺骗于他。遂老实道,“是。”
“做什么?”
初初却犹豫起来,她想到杨夫人带来的那张纸,那定是予印书写无疑的了——下午杨夫人突然造访,皇帝偏就问起这个——初初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榻前跪下,先低着头不语,然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仰首颤颤着祈问,“皇上,是不是臣妾的侄儿,予印他出了什么事?”
惊慌加上害怕,美人儿本就如水的含情双眸里晃动不已,燕赜不由倾身握住她的一只手,入手的那一只小手冰凉凉的,声音柔下几分,“你只消告诉朕,她来做什么?”
初初摇头,略微慌乱着道,“臣妾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她……杨夫人她,带了一篇孩童书写的纸张来,”说到这里,贝齿碾上朱唇,低低道,“臣妾猜,是臣妾的侄儿予印所书。”
“你没有点破?”
“是。”
“为什么?”
初初不语,她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正计算着要染病出宫,待出去以后彻底脱身再想办法与予印相认不迟,只好默默地垂下头。
被带着扑到对方膝上,皇帝又将她的脸抬起,“朕说过,以后对着朕不许低头。”
他的眼睛太冷太亮,初初不敢与之对视,怕终会泄露自己的思绪。“臣妾害怕,”闭上眼睛低低地道,这话半真半假,燕赜却是放柔软了,将她完全揽入怀中,抚摸她的秀发。初初贴到皇帝胸口上,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和胸口那里蟠龙的刺绣硌的她痛,心乱如麻,她一方面慰藉予印并没有出事,另一方面,却为自己谋算着离开,这本就是最大一个谎言,若是不慎被泄露了,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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