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琴!”容修应道。
“爸……我没事,您别担心……”
“南琴……”容修只觉得老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在儿子身边坐了一会儿,对身边众人道:“有我在这儿陪着大少爷,你们都下去吧。”
握了儿子的手,那白蜤修长,指节突出的成熟男子的手,可在容修眼里,它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那么脆弱,无助,需要父亲的保护。
“南琴,爸说过,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让我怎么可能不为你担心?”
容雅没有回答,好象又昏睡过去了。
容修在他身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又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古怪,还是nai娃娃的时候,无论哭得多么厉害,一听见琴声,就静下来,那时候,你妈常抱着你,到后台来听我们唱戏,有时候曲子有趣,你就嘻嘻的笑。我想,这都是命里注定的。所以,我给你取的名字,也带一个琴字。再大一点,你懂事了,不爱玩也不爱闹,总是静悄悄的。你妈生前就跟我说过好几回,说这儿子是怎么回事呢,性子这样孤僻,和你弟弟青函可完全两样。后来你吵着要学胡琴,我想难得看到你喜欢什么东西,就由着你去了,现在想来,我都还不知道当时这么做,是对是错。”
容雅紧闭着眼睛,黑色的睫毛,一丝一丝,轻轻覆盖在削瘦的面颊上。
容修望着儿子,长发散在枕边,露出他那消瘦的苍白的脸,清秀得隐隐不祥的脸。
“南琴,你可还记得张尚音张伯伯?他是谢宝云的弟子,一把嗓子高亢明亮,苍秀挺拔,那时候,你不是最爱听张伯伯唱戏吗?可是后来他突然出家做了道士。人家都说他是研习易经研疯了。可是在他出家之前,梨园弟子谁不知道张老板识Yin阳,断八字,梨园弟子谁不想请张老板帮自己指点两句,趋吉避凶。你弟弟七岁那年,我请张老板到了家里吃饭,本也想请他给青函指点指点,谁知你张伯伯不是沉yin不语,就是顾左右言其它。”
那顿饭后,张尚音本已经客客气气地请辞,容修夫妇虽然心中失望,也无可奈何,只得把他客客气气气地送到大门口,可就在此时,大儿子容雅的琴声远远传来,张尚音闻音抬头,专注地倾听了片刻,道:“敢问这是谁在拉琴?”
容修在此时也耍了个心眼:“哦,也许是华连成新请的琴师在调音,怎么?”
张尚音脸有忧色,竟说了八个字:“琴音若此,命不久长。”
站在他身后的妻子脸色顿变。
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一幕容修记忆犹新。
张尚音神色凝重,向容修道:“音色香味,不过是过眼烟云。琴本玩物,可是此人竟然如此用心尽力,竭Jing尽神,命如琴弦,甚可忧也。”
“妇道人家到底小气,你妈从此就生了张老板的气。我们两家的往来也更少了。后来就听说他出家的消息。”
容修抬手,用毛巾擦了擦儿子冷汗淋淋的鬓角。
“命若琴弦。这么多年来,这四个字一直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上。你们两兄弟,真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青函就这么扔下这个家走了,南琴,你如今又这样,你让老父我……你让老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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