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尖鼻子和翘尖下巴。
郭倾云边看边下意识摸自己的鼻子和下巴,妹妹画的人最难分辨又最好分辨,因为那些画上的人通通是身材颀长、西装领结长披风、再有就是标志性大眼睛、尖鼻子、尖下巴。
──“哥哥”
每一张画下,写著两个中文小字。
“哥哥……”女孩子轻声叫。
郭倾云正翻到一页,画上画了个女孩,笔直长腿、扎马尾辫、穿立领牛仔,不正是那个班主任?
“我……”女孩子看他不应,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忘记今天是星期六……上错别的年级的补习课……所以……睡著了……哥哥我会认真念书的……”女孩子在亡羊补牢地解释,郭倾云甩了本子,一把抱紧妹妹。
被抱得太紧,女孩子叫不出声,却“咯咯咯”缩起身子笑个不停。
郭倾云狠狠地蹭妹妹滑嫩的脸蛋、颈子、一双小手,动作狠狠,蹭起来轻轻,他舍不得……然而一夜没刮的胡茬逗得女孩“咯咯咯”笑个不停,完全打乱了他接下来的威严教训,他只好把不知好歹的人儿揉进怀里,象征性地拍了两记裹著窄窄牛仔裤的小屁股。
是的,今天的确是星期六,因为他昨天搭乘的是周五的夜机回上海。上海的中小学校明明是周一至周五上学,周六和周日是双休日,所以关於位育中学为什麽周六也上课这点,可以参考市教育局夜校周六晚上为什麽补习课照上不误。
郭清河挨了哥哥半巴掌後,一个人在马路上大哭了一场,哭归哭,女孩子还是记得晚上要上补习课,於是背著书包来到夜校。补习班老师一上课後她知道错了,课的内容讲高三数学,她听不懂,也不好意思站起来说“老师我上错课了”,所以,坐底下浑水摸鱼地听了会儿,又饿又累,就睡著了。
郭倾云在教室外面等了四十分锺,也就是第一节课下课。等的时候,他留意走廊上的玻璃橱窗。橱窗里贴了各种通知和课程表,一看之下,他发现妹妹上错了课,当然,错有错著,自己才找到这里。
第一节下课後,授课老师出来,屁股後面跟了一帮子眼镜学生。高中学生用不用功,通常看眼镜就看得出,郭倾云一看,这帮学生仔是脸菜人柴,人人架副眼镜,不禁让他庆幸自己妹妹天生的好视力。进了教室,收拾了妹妹的书包,然後抱了人出了夜校。回到车上,他让妹妹头枕在自己腿上、腿和脚搁在副驾驶的座位,然後拿外套盖在她身上。一边等她自然睡醒,一边找了她书包里的书本练习卷一一迅速过目,他发现──其实怪不得妹妹。
清河十岁之前是香港、新加坡两地念书,香港官方讲粤语,学校语言文字用繁体中文,新加坡授课全英文,人们对中文通常是只会说不会写。所以十岁之前,清河属於那种中英文都学,但哪样都学得不怎麽样的小孩。
十岁之後,也就是父母发生意外之後,郭倾云的时间几乎都用於陪彭公子。要知道一个人椎骨瘫痪几乎就成了废人,彭公子救清河出自自愿,即使事後因此瘫痪也没责怪郭家兄妹一句,但一个身体健康、行动自由的人一下变成一个废人,彭公子从积极治疗、到治疗失败、然後心里崩溃、最後接受现实,也是与其他的病人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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