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车不错,问道:“你下班后可以开车过来一趟吗?我们想送点小甜饼给新邻居们,会付你钱。”
售货员小哥哥一口答应:“好啊,没问题!钱就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沈顾没再多说。
下午沈顾开始烤小甜饼。陶鸣做包装用的小盒子,买材料的时候他一起买的纸。第一批小甜饼烤好,陶鸣把热乎乎的小甜饼盛进盒子里,盖上盖子,往上面画了一颗小红心。
沈顾看了眼,没说什么。到傍晚,烤好的小甜饼已经像小山那么高。售货员小哥哥下班过来了,擦了把汗,帮忙把小甜饼拎上车,突突突地开往新公寓那边。
新邻居们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大人也有小孩。成年的男男女女果然和沈顾他们说的一样是伤兵,很多不是伤了胳膊就是伤了腿,由家里人照顾着。他们带来的小孩大多怯生生的,眼底带着没有散去的惊慌和害怕。
高洋他们早过来了,帮着清理屋子、修理水电之类的,忙碌得很。
陶鸣和沈顾挨家挨户给新邻居们送小甜饼,新邻居们迟疑着接下了,放在一边,起身送走陶鸣和沈顾,关起门叹气。
陶鸣懵懵懂懂地走在一片叹息之中。外面窸窸窣窣地飘起了雨,灰色的雨雾笼罩着整个公寓区。他转头看去,沈顾走在他身边,神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却俨然成了一片灰暗中唯一的鲜活存在。
陶鸣说:“阿顾,我们可以做什么吗?”
“做不了。”沈顾说。
“喔,这样啊。”陶鸣有些失望。
走到最后一栋公寓前,陶鸣发现那种灰沉沉的感觉更为浓烈。他正要往里走,门口守着的兵哥哥动了,伸手拦下了他:“请不要再往里走,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出。”
“为什么啊?”陶鸣不解。
“因为这里住着的人比较特殊。”兵哥哥对上陶鸣黑亮的眼睛,没有再绷着脸,而是耐心地解释,“他们身体很不好。”
“那为什么不住医院呢?”陶鸣忍不住问。
“住医院也没有用。”兵哥哥眼睛里有着痛苦和惋惜,“你们回去吧。”
“那你帮忙把小甜饼给他们好吗?”陶鸣把小甜饼塞到兵哥哥手里,说道,“阿顾烤的,可好吃了,这几份还热着,小哥哥您也尝尝。”
“好。”兵哥哥答应下来。
陶鸣这才跟着沈顾离开。
两个小孩走远,值守的兵哥哥和同伴说了一声,拿着微温的盒子往里走。他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送完饼干,才走进最后一间屋里。床上坐着个清瘦的中年人,他的房间对着窗外,这批公寓建得急,没来得及好好搞绿化,窗外光秃秃一片,残余着冬天的荒凉。
“这是两个孩子送来的。”年轻的士兵说道,“很小的两个小孩。中午还过来一批,年纪也不大,干活却挺利索。这个地方被保护得很好,植被没被破坏,天很蓝,空气很好。等您身体好些了,应该出去走走。”
中年人接过盒子,看了眼上面的红色心形。画工并不好,心都画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反倒有点童趣。有的时候齐齐整整反而失了美感。他说:“我以为当兵的话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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