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孀妇回娘家日子也不一定好过,但总比投靠已嫁到别家的姐姐强罢。
陈孝安回道:“世子不知,建安侯府是庶子承爵,老建安侯府夫妇皆已过世,现今的这位建安侯向日与两个嫡姐都很不睦,打老建安侯府夫妇不在后,便是国公夫人也极少与娘家来往了。韦太太丧夫回来,膝下儿子还未立业,家业凋零,回去了必要看庶弟与弟妇的脸色,所以宁可在外面麻烦些,也不肯回去受气。”
沐元瑜又明白了一些:“那又是怎么住到我们家来了?韦家人口纵多,文国公府也不至于腾不出几间房舍罢?”
“原是住在那边的,后来主要是韦二公子——”陈孝安听她一样样问得细致有条理,不由自己也加了些小心,声音放低了道,“老奴也不知真不真,隐隐听着些影子,说是那边国公府里的四姑娘跟韦二公子似乎走得近了些,两姨表亲,两家的男女大防便不同外人般管得那么严,不想就……也不知里头到底怎么样,应该没真的出什么事。韦太太心里,大约还觉得是门好亲,但韦二公子现下只是个秀才,与国公府姑娘怎么般配得起来?国公夫人与韦太太就生出了点心结来,韦太太因此不好在那边住了。”
“不过国公夫人与韦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本来感情是极好的,国公夫人虽拒绝了妹妹,心里着实的不好意思,硬还是挽留住了韦太太,说负责给她另寻住处。文国公府要说别院也有两三座,但都在外城了,若住到那里去,韦公子还在国公府的家学里附着学,人虽不在那住了,学业不能就此耽搁断了,外城太远,来往未免不便;再还有一些田庄,就更远了,若叫韦家住到那里去,与打脸无异。世子过两日闲了出去逛一逛就知道了,我们东边的好地段都早有了主,都是一般的豪贵人家,实在找不出个合适地界。于是寻来寻去,最终寻到了三姑nainai/头上,三姑nainai不好推辞婆母的话,只有答应把人接了过来。”
末尾,他又补充了一句:“文国公府里那些事,老奴都是听三姑nainai来时说的,中间或有些不明之处,老奴这个身份,也不敢赶着主子一直追问。世子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姑nainai知道世子进了京,早晚要会面,世子届时相询三姑nainai,那就一清二楚了。”
陈孝安说了这么一大通,实是有些口干舌燥,奉书默默适时送了杯茶来。
沐元瑜候到他喝了,冷不丁问道:“陈管家,我三姐姐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一个极好的顶缸人选?”
沐元茂歪在一边,他不耐烦听这些家长里短,原已听得快要睡着,想找个理由溜走了,被沐元瑜这句一说,一下直起身来。
莫名其妙了片刻,反应过来:“对啊,你也让去问三堂姐,先头韦家那些人也让去问三堂姐,难道这事和你们都不相干不成?”
陈孝安:“……”
他顿时觉得手中空了的茶盅比满着时反更重起来,坐不住了,忙站起来。
“不知世子和堂少爷何出此言,世子问话,老奴凡知道的都已尽说了,不知道的,也不能生编硬造。世子请想,老奴日常只在这里看守老宅,文国公府的事,老奴自然有许多是不知道也没处知道的。”
沐元茂犯着困,脑袋有些迟钝,听着又觉得有道理起来,望着沐元瑜道:“瑜弟,好像也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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