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俩都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沐元瑜呆在文国公府这么久,硬是省去了给文国公夫人请个安的程序。
沐芷霏是真没想起来,她只记得沐元瑜都见过文国公了,那好像就可以了?
沐元瑜则就是故意的。
她不至于和文国公夫人当面对撕,但她释放出了一个非善意的信号,她相信以文国公夫人这么能磋磨人心的本事,一定感觉得出来。
文国公夫人确实感觉到了。
她知道沐元瑜上门的消息就在等着了,听说先去见了文国公,正常,再见了沐芷霏,也正常,他们姐“弟”厮见过后,接下来的程序应当由沐芷霏引着过来见一见她这个长辈了——
没了,人走了。
戛然而止。
文国公夫人这一口气堵的,险些上不来——这倒不纯是她气量狭小,而是先前文国公已经来训了她一场了,问她为什么不让韦家挪走,她寻了几个理由,比如滇宁王同意在先之类的,文国公听也不要听,上京的是郡王世子,打小不知怎么金尊玉贵养起来的,难道能忍跟外人玩什么合住?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该把老宅还给人家,居然拖着装糊涂!
“这个糊涂也是你装得起的!幸而沐家那小爷还算有礼,先来试探着问了问我,他若不问,直接叫人把韦家撵出去,那一家人现不现丑?你到那时去跟他讲道理吗?韦姨太太占的是人家的宅子,说上天去也是人家的道理!”
又问着她:“你到底告没告诉韦家沐家世子要到京的事?”
文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说告诉了,文国公恐怕从此就要恶了韦家一家,他本来还算喜爱韦启瑞这个外甥的;可说没告诉,那韦家清白了,这个锅全到了她背上——
不用她说了,文国公看她连这个简单的是非题都不能马上回答已经知道了答案,冷笑一声,抬脚就走了。
几十年的老夫妻,让文国公当着一屋下人的面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文国公夫人又羞又气,长媳这个娘家弟弟面尚未会着,已经给了她这么个难堪,更可气的是明明调唆了文国公,文国公还觉得她“有礼”!
生气也没用,文国公夫人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早知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遂勉强按捺住了,一边等待沐元瑜过来,一边打叠起Jing神想着要怎么转圜解释——她没打算当着面对沐元瑜怎么样,她还不至于这样糊涂。
不想,她忍了一回,第二个难堪跟着又糊了她一脸!
“真走了?”
丫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色:“是,已经出了大门,上车去了。”
啪!
文国公夫人将半温的茶盅重重撂在桌上,茶水溅出来,shi了周围一片。
这是非常没规矩的举动,但当然不会有人敢出言说文国公夫人的举止。
另一个丫头默默上前将茶盅取走,使帕子把桌子擦净。
“好,好,”文国公夫人忍怒问,“大nainai呢?叫她过来!”
丫头传了话,沐芷霏没来,只有新茹来了。
文国公夫人一见只传了个丫头,五分的怒气本已升到了七分,再一听新茹说,沐芷霏病了,不但不能来,以后连家事都不能照管了,要辞了请她另择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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