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道:“秦姑娘的话不用再说,我回北燕,并无称帝之心,只是想回到故土,求一席安稳之地。”
听了秦书淮的话,姜漪嘲讽笑开。
“天真。”
天真。
回想起姜漪的评价,秦书淮觉得,这大概是姜漪对他说过所有的话里,唯一一句真的。
他和赵芃在北燕被皇后压制,他在北燕得不到自由,居然就幻想着到了齐国,就能得到自由?
他以为自己不争不抢,以为自己退让,就能得到安稳?
果真天真。
姜漪从最开始,就是拿了自己的婚事当筹码,甚至于他们成婚当天,他没拜堂,直接将她送去了后院,她也没有过异议。
这样一个人,若说对他有过期望,那真是太荒谬了。
但是是卫炀,那便不一样了。
秦书淮淡道:“卫将军怕是没有让公主失望。”
“也不是。”秦芃笑了笑,知道他误会,但也不妨她继续说下去,以丰满秦芃这个痴情寡妇的形象,慢慢道:“他死在了战场上,便是辜负我的期望了。”
秦书淮没有说话,片刻后,他点点头,赞许道:“难得情深,奈何缘浅。”
秦芃没有搭话,送秦书淮进了房门之后,她转身去看秦铭。
秦书淮进了乾春殿后,伪装成柳书彦的侍卫就从后堂走了出来,秦书淮从轮椅上起来,迅速和对方换了衣服和面具后,秦书淮赶往秦铭的书房。
到的时候,秦芃刚刚换了常服出来,看见“柳书彦”后,秦芃和他点了点头,打趣道:“柳太傅回去头疼吗?”
“尚可。”秦书淮笑了笑,却是道:“公主的酒量倒是好得出奇。”
秦芃摆了摆手:“都是练出来的。”
秦书淮笑而不语。
练出来的,秦芃一个公主怎么练?
又不是赵芃,未雨绸缪,专门找他练酒。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姜漪在军营练的。
秦书淮没说话,两人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秦书淮给秦铭讲学,秦芃就低头做自己的事。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好几天,因着上次柳书彦对秦芃有过试探,秦芃对柳书彦那点“意思”也吓得格外谨慎,打算观察一下。
如何观察?
随缘吧。
而秦书淮本来也算不上一个特别主动的人,于是两人也就是在秦铭的课上见个面,下课后秦芃留个饭,不远不近的距离,倒也十分自在。
这样的距离让秦芃觉得很舒适,尤其是有时候看着折子,偶尔一抬头,看见“柳书彦”在给秦铭讲课,那时候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柳书彦”的眉目俊雅温和,秦芃就会恍惚觉得,这样的人生,似乎是极好的。
这个男人给她安定,给她平静。于是每日下朝之后,秦铭讲学时那一个时辰,就成了秦芃独有的休息时间。
而秦书淮也觉得有些意外,他发现在给秦铭讲课的时候,秦芃在身侧,自己就会觉得很平静。
赵芃死了六年,这六年里他只处于两个状态,要么是在尔虞我诈里,来不及想赵芃,要么就在想赵芃。
而秦芃在身侧的时候,他终于有了第三种情绪。
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会陷入一种无穷无尽的绝望里,想起赵芃来,他只会觉得,很平静,很美好。
这让他有些贪恋留在秦芃身边,可又觉得这样的情绪十分危险,于是中规中矩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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