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脏碟子拍拍屁股就去别的地方高呼爱与和平了。庄朽还坐着,他把报纸折了起来捏在手里,他另一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香烟,他垂眼看着,抽了两口,扔进了咖啡杯里。咖啡早冷了,香烟还烫着,嗞啦一声,烟灰在棕黑色的ye体里爆烈开来,邵榕这才露了面。即便穿上男装,他也不忘Jing心打扮,头发抹了发油,从前看,从后看都看不到一个不平整的翘角,他的上衣白,短裤黑,光脚穿了双乐福鞋。他过来和庄朽说了好一会儿话,庄朽全然没听进去,他看着邵榕的上衣出神,这上衣分明是他高中时穿过的旧衣服。也不知邵榕从哪里把它找出来的,也不知它怎么一点都不旧,穿在邵榕身上宛如新衣。
邵榕和陆晓甄一起走出了大屋,他的形象和他刚才在庄朽耳边说过的话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的样子有点无赖,眼神也绝非善类,他轻轻拥抱了下庄朽,在他肩上留下千百个吻般的暖意,在他耳边说:“我去去就回来。”
庄朽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十分短暂,他竟记不起来这发生在数分钟之前的情境里他是如何回应的。庄朽撑着额头兀自笑了,起身把厨房收拾干净便去了画室。
画室里还是一片狼藉,庄朽不打扫,邵榕也不整理,倒是昨天下午留在地板上的爱`ye都被擦干净了。庄朽透过室内唯一的小窗看外头,这角度恰好能看到花房温室的一角,庄朽眯起眼睛,伸长了脖子,隐约能看到有人架着摄像机进进出出,他打开了点窗户,一点音乐声从花房温室那里传了过来。
庄朽把椅子拉到了窗边上,闲坐着看柳貌发来的结算报告,外面的音乐声时高时低,多数时候都被笑声盖过,后来音乐声和笑声都停下了,大屋里外都恢复了原有的静谧。庄朽轻舒出一口气,他捏捏眉心,看那些数字看得累了,抬头眺望一眼,日光绚烂,晃得他眼前一片虚白,只觉得那透明的花房外,碧绿的草地上,仿佛有道白色的人影。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有些像邵榕,又有些像他自己。
庄朽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踩着画框的碎片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想起来自己忘记关窗了,想转身再回去时,却看到那白色的人影到了画室里,庄朽一惊,握住拐杖赶紧走开了。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钻进自己屋里合上了门。庄朽在门上靠了阵才缓步行开,他拉上了窗帘在床上躺下。他有些困了,却不想睡,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打盹。半梦半醒间庄朽觉得有人来了,有个人打开了曾经开在墙壁上后来又被堵上的那扇门,悄悄来到他的房间里,他摸上他的床,哭着说他怕黑,怕一个人睡,他做噩梦,梦到一个女人在狩猎他。
庄朽完全闭上了眼睛,那个不速之客贪得无厌,张开手抱住了他。他又打开了一扇门,一扇窄门。这不是通往永生的门。找到它的人确实是少的,它引向的路也确实是细小的,但只要踏进这扇门,终生便都被黑影笼罩,终生都将徘徊在窒息的边缘,终生都在被两堵高墙压迫,它们会以爱的名义榨干这窄门细路上的所有人的血。
庄朽醒来了,他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似是从被隔壁传来的,不一会儿又是阵踢踏的脚步声,有人下楼了。庄朽竖起耳朵听了听,他抓起拐杖走下床,来到了走廊上。他尽量收敛住拐杖的声音,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邵榕的房间门口。房门半敞着,庄朽探出身子往里看,屋里有个高个的女人走来走去,她穿条将将能遮住屁股的连衣裙,阳光在她腿间留下道暧昧的暖光。她正背对着门口,站得摇摇晃晃的,在衣橱里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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