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圈,大怒道:“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我送回我自己家了!是要去你家!!你弟弟摔下楼了!他现在很需要帮助!”
庄朽问他:“你是医生吗?你能提供给他任何医护帮助吗?已经叫了救护车了,救护车肯定比我们快,你不要担心了。”
饶骑费解地看庄朽,似是无法理解他此刻的平静。
“你的车借我用用吧,我回家拿些东西,到了家我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邵榕的情况的,下车吧,回家去吧。”
饶骑作了个深呼吸,又坐了片刻才极为勉强地下了车。庄朽和他挥了挥手,饶骑对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庄朽点点头,驱车往庄家大宅开去。
庄朽没有开得很快,他一点都不着急,他在路上温习葡萄牙语。
我是eu。
你是tu。
好是bem。
不好是mal。
你好吗是como está。
庄朽回到庄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月亮和星星都出来了,星空很低,有一颗明星落在地平线上,仿佛触手可及。
庄朽从车上下来,他没立即去敲门,仿佛在酝酿某种情绪,只是垂手站在喷泉边上看这整幢洋房。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他都了如指掌,许多家族的丑事在这里发生,又在这里结束,这大屋的存在已经违背了他父亲的初衷,这里哪有什么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只是座牢笼。关这个冤魂,关着他父亲的所有后代。
庄朽低下头去,他隐约能看到自己脚踝上的镣铐,这锁链很长,好似能延伸至天涯海角。
庄朽抹了把脸,拍拍脸,整理衣装,走上前按了两下门铃。很快邵榕就来开门了,他没摔伤,人还好好的,喝得微醺,手里还拿着半杯葡萄酒。他看到庄朽,眯了眯眼睛,随即尖叫着扔掉酒杯抱住了他。他把庄朽抱得紧紧的,在他耳边叫个没完。庄朽拍拍他,邵榕就问:“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你把我扔在树林里,我讨厌你!”
他咬庄朽的肩膀,骂骂咧咧,语无lun次:“我去哪里都找不到你!为什么躲起来??你扔下我,然后自己躲起来,像个懦夫!胆小鬼!你怕什么?太奇怪了!不过我知道你会回来,庄朽,你会回来的。”
他言之凿凿,庄朽一阵厌恶,推开了他,问道:“你不是摔下楼了吗?”
邵榕笑着比了个三:“摔下了三层台阶哈哈,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他站得摇摇晃晃,索性自己坐到了地上去,仰头捧着脸看着庄朽。庄朽说:“我刚才和饶骑在一起,你给他打电话了吧,他很着急。”
邵榕噗嗤笑:“他人很可爱,他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没有,我送他回家了。”
“哦。”邵榕这一声意味深长,他伸手拉住庄朽的手,还跪坐了起来亲他的手指,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
庄朽甩开了他,走远了:“我回来是告诉你,我过几天要出国。”
邵榕爬过来,紧靠着他抱住他的腿,抬起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下扇动:“公务?”
“我不会回来了。”庄朽说,又重复,“我不会再回来了。”
邵榕低声笑,耸了耸肩,庄朽挣脱开他,语重心长地说:“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好好的,你证明给我看了,这很好,邵榕,你现在很好。”
邵榕这才意识到庄朽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表情陡然变了,眼角吊起,尖声质问:“你是不是又要说让我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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