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堆里无依无靠的,要想活着着实艰难。他没有经验,只用眼睛瞧着其他大人是怎么做的。
他跟着大人去挖草根,掀树皮,可以说是百般的苦都吃过了。他年纪小,却意外地坚韧,不久就被一个老头子看上了。
老人家睁着浑浊的眼睛,用骨瘦如柴的手温和地摸摸郁宁的头,干裂的嘴唇露出和蔼的笑:“来来,跟着爷爷。”
他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认真地将自己的知识教给了郁宁:什么地上可以挖出草根,哪种树的树皮比较好吃一些……郁宁很是感念这位老人家的善行,因此学得格外认真。
一老一小开始结伴,竟像是嫡亲的祖孙一样。
可是这股小小的暖流并没有感动老天爷,旱情持续加剧,渐渐的,大家连草根都挖不到了。烈阳炙烤着大地,人们的绝望在这片土地上升腾而起。
而县衙每天一次的施粥也停了,这个绝望的信号让人们失去了理智。贪污了赈灾款的县令老爷被灾民们围堵在家,举民暴`动。粮仓的大门被撞开,可惜里面只有寥寥的几十袋陈米。
饿到极限的人们打起了人的主意。夜晚,老人家死死地抱着郁宁躲在了草垛里。老人家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捂住郁宁的嘴巴,生怕他发出一丁点声响。
郁宁的眼睛有点酸。在这个时候他忘记了劳什子任务,满脑子都是对现状的担忧,对老人家的感激,对这个时代的绝望……凌晨的时候外面的动乱终于平息,他们又熬过了一天。
老人家惊惧之下病倒了,郁宁喂了他两口生命药水,真正将这位可敬的老人当做亲人。
老人家姓郭,郁宁叫他郭爷爷。郭老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的Jing神头好了许多,胸口那股火烧火燎的痛苦几乎不见了。他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抱着郁宁絮絮叨叨地交待了许多事情,听得郁宁又是难过又是好笑的。
“爷爷,咱们逃吧。”等郭老接受了自己并不是回光返照后,郁宁提议。
郭老沉yin了一会儿,点头。喝了生命药水之后,他的眼睛似乎都明亮了不少,此时他有神的眼神落在远处,低声说:“在这里也是死,不如逃离这里,偌大的西南大地,总会有好一些的地方的。”
决定后,一老一小就上路了。两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注意,在他们看来,整个西南都完了,走哪里不是一个死呢?
两人长途跋涉,几乎是靠着草根树皮挨着,喝着生命药水吊着命。那真的是太难了,好在他们都坚持活了下来,二十多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州府,平州。这里的情况好得多,州府每天施粥两顿,甚至还有大夫在难民堆里看诊。
郭老端着碗凑到郁宁嘴边催促:“快,喝,喝!”郁宁摇头:“爷爷你自己喝,我有呢。”
“你还在长身体呢——”
“我不要!”郁宁扭身,十足一个倔强的小孩儿模样。郭老这些天也看懂他了,小孩儿一个主意正得很,也不勉强了,自己一口一口地喝起来。
说来也是他命硬,每次觉得自己要熬不过来了,第二天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又是慈爱地看了郁宁一眼。
郁宁边喝粥,边竖着耳朵听着周围人说话。
“……好些门派在招人呢,前儿刚来的碧峪山庄也说了,六岁以下的孩子都能去呢!妹子,不是姐狠心拆散你们母子,只是你看这世道吃人呢!听说你是从琮州逃难来的,男人死在了路上,今后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过活,这么小的孩子要活着,难!倒不如送他进山,最差也能有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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