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
在召回前,邵君理破天荒地定了一套极复杂的找回方法。
一般来说,从分销商比如药店收回来的产品,和从终端消费者那收回来的产品,全部会被堆在一起并且等待统一处理,因为,按理说,一批产品在质量上并不会有任何区别。
然而对于这次事件,邵君理早下了命令:从意大利“菲菲药房”库存当中收回来的,要打标签,放在一块儿;通过“菲菲药房”从顾客那收回来的,要另外再起一堆儿,并且附上退款支票接收方的尊姓大名——在欧洲和北美,“退款”通常使用支票这个形式;通过邮政、快递从顾客那收回来的,则再起一堆儿,附上该顾客的姓名地址等等信息,总之,对每一个智能药盒,都要做到可以track到它曾经的使用者那。
是麻烦和不必要的一种做法,谁都不懂他这命令的理由。
“结果呢?从渠道说。”
“好,”质量副总40多岁,挺胖,说话基本干脆利落,“12月出厂的两批货,‘菲菲药房’库存里的全部超标,锑含量是2000ppm;‘菲菲药房’召回点的部分超标——其中16个2000ppm,剩下都是20ppm;而邮寄回分公司的……也部分超标,14个2000ppm,剩下的20ppm。11月出厂的那批呢,‘菲菲药房’已经完售,‘菲菲药房’召回点的和邮寄回分公司的,都部分超标,三批超标的比例差不太多。”
邵君理的眼睛看向角落处的一个男子:“同一批货,锑的含量截然不同,怎么回事。难道有的脱锑了,有的没脱,不同时间生产的货被混成了一个批次?”
“不会的!”那个男人十分激动,正是之前听邵君理说阮思澄“挺可爱的,也认栽了”的搞制造的好朋友,也是扬清智能药盒代工厂的负责人,“我们控制非常严格,按理说,同一批货是一样的!即使塑料是同一天生产出来的,只要我们换过原料,也会算作新批次的!我告诉过手里的人,每回重启生产流程都要打印新的标签!”
说完,他拿起了几个药盒:“你看,这俩药盒都是1号出厂子的。这个,批次就是20210301-1,这个,批次就是20210301-2,不一样!”
邵君理问:“会不会是底下的人自作聪明偷工减料。”
“……”朋友看向另外一人。
“不应该……”那个高管一一列举,“咱们一直三令五申在批次上不能乱套!小刘天天现场看着,他那个人最认真了!而且,我们质控非常严格,脱锑程序是必须的,没随意到那种程度,这个也有专人监察!我们还有来料管控以及出货品质管控,对于扬清这些药瓶最后的fqc一直全检,都不是抽检,这个也是贵方要求的……三个环节怎么可能同个时间出现问题?会不会是扬清这边在装盒时发生意外?好像也说不通,哎……”
他们生产智能药盒,扬清自己进行包装。
邵君理却不置可否,抬头望向一个女人:“重金属锑严重超标,扬清抽检没看出来?”
那个女人非常漂亮,一直负责药盒抽检:“我想不出如何发生的……扬清对于智能药盒一直都在按lot抽检,现在这个缺陷比例已经算是相当大了,差不多有四分之一,每查四个就应该能发现一个缺陷产品……而两批次扬清一共抽检了10%,20个产品,结果显示全部过关……”她拿出了一份报告,“这是两批智能药盒12月份的质检报告,上面显示没有问题。代工厂用无损方法,咱们是用另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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