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坐坐？”

    盖聂自然不会反对。

    二人收拾妥当，缓步向后山行去。

    一路上，卫庄忆起很多，两人在鬼谷的形影不离，感情的变质，还有那树下关于“不离不弃”的誓言。过往一切如同走马观花，在脑中一一浮现，每想起一件，便同盖聂说了，盖聂只是静静听着，忆起那时，偶尔无奈叹气。

    “不管怎么样，我们如今在一起，便好。”卫庄眼见要到了那树下，停了话头。

    【三】

    白羽袭过来，卫庄抽出鲨齿灵活一挡，不悦蹙眉，看向上空，“白凤，何意？”

    “大人可是答应了白凤，可以随时向大人挑衅的。”白凤勾起自傲笑意，“今日突然想试试，还望大人作陪。”

    ……

    白凤的身手又长进许多，卫庄与白凤比试完，那去后山树下的事也只得作罢。

    “师哥可有怪我？”卫庄抱着盖聂沐浴在温泉池中。

    盖聂摇头，“无妨。只要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卫庄把玩起盖聂的长发，手指渐渐触碰上盖聂脸颊。“师哥……可知墨核一战，过了多少年？”

    “……”盖聂不答，似是疑惑地看着卫庄。

    “已经快七年了。”卫庄轻声说道，“不管是赤练还是白凤，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而我，却是老了不少。”

    “……”盖聂依旧沉默，卫庄自顾自接下去：“师哥的渊红，早就断了吧？师哥的样子，却如同那时在墨核见面一般，毫无变化呢……”

    “这几日，我过得很快乐……然而……”卫庄却也不说了，起身穿衣，“幻象也罢，鬼魂也罢，便也陪我走这最后一程吧。”

    手握鲨齿，运起十足轻功，赤练也好白凤也好，这次再也不能阻止他向那个地方行去。

    鬼谷那棵树下，卫庄静静站立，身前一块石碑，蹲下身，细细抚上那上面所刻之字——“爱妻盖聂之墓”

    回望身后，那身影渐渐淡了。夜风拂过，消失不见。

    “大人……”赤练闻讯赶来，看着那背影不知如何是好：“盖聂他……”

    卫庄闭眼，“他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大人……并未动手……”赤练犹豫着，终是只能如此安慰。

    “废其武功，毁其自尊，伤其身体，最后把其逼上绝路，不堪受辱，便自尽于此……”卫庄衣袖一挥，“你走吧，我陪他坐一会儿。”

    赤练深看那孤单背影一眼，终是咬牙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男人低喃：“师哥，我来陪你可好？”眼泪，再也止不住滑下。

    从此之后，鬼谷再无卫庄，那树下孤坟旁新增了一座坟，并排着，似是依偎在一起，永不分离。

    【完】

    作者注：其实卫庄并未孤单七年那么久，盖聂死了没多久，卫庄以为的风寒便是盖聂死了禁不住打击。病好之后幻象了个盖聂出来，大抵是七年前刚再度见面的模样，而不是之后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盖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