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土地下,得尽恩宠才长的如此茂盛。而那山间多的是无人照看的草木,风雨里飘摇,一不留神便被人糟蹋了去,失了性命。
温云开深深地看着穆言,穆言却躲开了视线。
他如何不解温先生的词意。只是,这其中许多曲折反复却是难以开解的。半晌,他答,多谢先生一番苦心劝解,子息定当铭记于心。
温云开看着穆言低下的头,并不知他此刻所想,但到底从他的身上看出些自己的影子来。
这些日子,他教那两个小鬼头读书,自己也是从那般年纪走过来的,又如何不懂其中的暗chao汹涌。
回到温府。
小漆已经做好了午膳。
他儿时在南方生活过许多年,口味喜甜喜淡,但那饭桌上却摆着一碗色泽艳丽的红烧rou,除此以外,还多摆了一双碗筷。
那双碗筷至始至终没有人动,他们主仆二人好像对此已经非常习惯,安静的吃自己的饭。小漆收拾的时候,他道,院里的芍药冻坏了,去买几盆新的,放到屋里来。
小漆手下一顿,眼神兀地暗下来,正要答应,温云开却又说,算了,改日我和你一起去挑。
嗯。
魏连朔这边在家里抄经,他心里憋着气,下笔怎么都不顺。却听阿六急急忙忙敲门,魏连朔不耐烦的说,怎么了。阿六道,方家少爷来了。
魏连朔这会儿正心烦,谁都不想见,他吼了一句不见,那方见信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
“哟,重咥,你这是在家绣花呢?”
这方见信是那方老太爷的长孙,和魏连朔两个同年,刚从老家归来就来见他。
只是魏连朔却不领这个情,他道,看来东阳的海风没把你刮跑啊。
方见信呵呵一笑,自己倒了茶,朝他眨巴眨巴眼睛,道,可不是,念着你呢。
魏连朔没心思跟他打趣,哼了一声,又提起笔来。
方见信径直走过来,朝桌面上瞅了一眼,啧啧,你这经抄的那虞世南的棺材盖都要盖不稳了。
魏连朔手一抖,差点扔了笔,他凉飕飕的说,我乐意。
方见信直接把笔从他掌中抽走,扯着他就要往门口走,魏连朔说你干嘛。
我听阿六说,你在屋里闷了许久了,多无聊,走走走,我们去城中逛一圈。好久没吃到溢香阁的醉虾了,想的紧,快陪了我去。
魏连朔拗不过,拿了外衣就跟他走了。
阿六阿九要跟上来,被方见信手一挥打发了回去。两人面面相觑,自去禀告魏老爷了。
那溢香阁是西城有名的菜馆,又以醉虾最为出名,每日供应有限,任你出得再多金银都不卖了,也正因如此,慕名而来的人反而只多不少。
魏连朔被扯来并不是自愿的,方见信却熟门熟路的直接奔了二楼雅间,那跑堂的自是认得他俩的,陪着笑脸来倒茶,问道,方爷,可还是那套样式?
方见信笑眯眯的说,今天魏爷掏腰包,除了以前那套,再来个醋鱼,要鲜肥多rou的啊,大的最好。
小二弯腰退了。
魏连朔嫌弃的看着他,要这么多,你那身板撑的下么。
方见信嘿嘿一笑,并不理他。
上了茶酒,方见信见他兴致缺缺,一发问他心有何事,魏连朔并不想与他提起穆言,只顾喝闷酒。只言片语间,菜肴一道道的端上。
方见信空了许久的肚子早已按捺不住,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魏连朔把头偏向窗外。
溢香阁前繁华闹市,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多的是那喧哗声。这日阳光正好,午后的光线折射出和暖的光圈,有一处地方却兀自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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