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几句,便许他走了。
屋里留了秦绍阳与鸳哥儿两个,却是暂时无话,鸳哥儿抱著琵琶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腰酸腿痛,但他知道此时不可造次,否则惹了秦绍阳,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秦绍阳一天里先应酬花酒,又与洪钧斗智,之後更与御怀风谈得郁闷,早就倦极,他歪在躺椅上迷糊,却把鸳哥儿忘在一边。半个时辰後醒来,只见鸳哥儿木头般定在当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秦绍阳觉得这孩子老实可爱,招他过来坐在身边。鸳哥儿乖乖过来坐上春凳,却听秦绍阳道:“我这里只缺个答应,没什麽大事,你若不嫌弃,就与我同起居好了。”鸳哥儿在姑馆里听的见的多了,忙低头称是,秦绍阳看他有些发抖,心下了然:“你且放心,我这样子,吃不了你的。你若不肯在这边停留,也可让人带话回家,请人接了去即可。”
鸳哥儿扑通跪在地上,求告道:“小的父母双亡,被舅舅卖到姑馆,在家中早就是个死人,哪有地方回去?只请大人垂怜,不要赶我出门就好。”秦绍阳再无话可说,只好留他下来,给了名字唤作春熙,充作贴身伺候使得。这日夜里,两人睡了楼上楼下,幸亏春熙警醒伶俐,凡有动静,便马上起身答应,真让秦绍阳省了不少心去。如此过了一日,到了第三日清早,司徒章突然到访,差点又闹出人命来。
却说秦绍阳得了春熙,只让他伺候答应,并没什麽大事。春熙也是乖巧,不但做些研磨送药端茶倒水的差事,待到秦绍阳累了,也会Cao起琵琶唱几曲助兴。秦绍阳自觉好些,公事上更无节制,他把公文堆在画舫之内,不当心又做到夜深人静,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到了第三日,鸡子刚叫了头遍,司徒章轻装简从回到竹州,径直进了将军府後门,直接来寻秦绍阳。他不提防看到秦绍阳只披个毯子,睡得潦草,竟生气起来。秦绍阳批示了许多公文,方才落入梦里,却觉察被人打横抱起,他睁眼去看,只见司徒章满面怒色,正抱著他往楼上走,於是睡眼朦胧道:“你怎麽回来了?”
司徒章也不答话,直把他放到床上,脱了鞋儿袜儿才嗔怪道:“你刚好了一点,便又不要命了麽?”秦绍阳道公事太多,多是做不完的,不如趁著有Jing神多做些最好,他还要再讲,却听司徒章道:“公事哪有性命要紧?小弟身在盘州城外,心里全是哥哥的事,如今跑回来给哥哥养身,却见到如此光景,怎不让小弟心焦。”
秦绍阳听他说养身,心下明了,便攒了笑道:“司徒大人好生无趣,分明是与秦某秉烛夜游,却说什麽养身的闲话。”
司徒章忙抹了脸儿,正儿八经道:“冯老师让我多与你过房,活络血脉,也能好得快些。”秦绍阳忍俊不禁,忽然想要戏弄戏弄这个流氓,便道:“我累了,想是不能马上顺你的意思,不如先说说盘州之事?”
司徒章道:“除了那洪钧被射死在城下,盘州倒没什麽大事。”
秦绍阳前日刚放了洪钧,此番听他被射死城下,却没觉得什麽奇怪,只淡淡问道可是赵研华下令射死的,司徒章说道那是当然。秦绍阳由他抱在怀里,叹口气道:“这赵研华果然是个刺头,竟连这点都容不得,也是那洪钧命苦。”司徒章问他何出此言,秦绍阳道:“你进入盘州的前队可是损了?想是那赵研华率队钻出地洞,重新掌了盘州。”司徒章道正是,秦绍阳道:“那洪钧开了城门,引了你前队入内,又骑了我的战马毫发无损离了竹州,若是赵研华多疑,他定然是死路一条。”司徒章叹道:“哥哥使得是借刀杀人之计,没想到居然成了,当是值得喟叹一番。”秦绍阳道:“盘州少了洪钧,要想拿下便不难了,想是你安排了杜五七督战军前,便回来了罢。”司徒章内里冰凉,心道这秦绍阳果然是狠辣,万万不可与之作对,面上却说:“什麽也瞒不过我家哥哥,小弟真是佩服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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