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裳点了点头,随即没再说什么,跪了安,退了出来。
他出了云凤宫,正好薛钧良为薛后阳践了行,跟着军队出了外门,往边疆去了。
薛钧良知道滕裳去了云凤宫,但是他不担心,自有湫水来把一切都禀报给他听。
湫水很快就找了理由过来,把事情说了,道:“奴婢觉得有一句话说的蹊跷,滕裳说‘难为你记得一字不差’。”
薛钧良食指敲了敲桌案,也没有表态,但是他心里清楚,皇后必然早就认识滕裳,而且关系匪浅。
湫水道:“奴婢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些日子,还觉得皇后娘娘有些……有些奇怪,娘娘不喜欢被人服侍,不喜欢梳妆打扮,有空就翻翻兵书,太子爷时常来云凤宫,请皇后娘娘教习步射,奴婢以为……皇后娘娘耐万金之躯,纵然是奉国的长主,
怎么可能会步射……”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听薛钧良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不咸不淡的道:“湫水啊,孤让你注意着皇后的一举一动,不是让你质疑皇后的一举一动,这些如果你都做了,还要孤这么一国之君做什么?”
湫水听他说的轻松,心里却一凉,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了,赶紧跪下来磕头,哀戚的道:“奴婢也是为了尽忠,奴婢再也不敢了,陛下饶了奴婢这回罢。”
薛钧良仍然用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案,他斜靠在大椅上,坐的有些懒散,双腿也叠起来,头上的五条冕旒摇动着,一身蟒袍趁着威仪和挺拔。
湫水跪在地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薛钧良,瞬间有些心神摇动,她从小在滕国宫里长大,后来因为聪明跟着滕浅衣,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管多么俊美的皇亲贵族她都见过,只是那些人没有一个,有薛钧良这种气势的。
薛钧良可以不怒自威,也可以和颜亲厚,越是捉摸不透,越是让人觉得着迷。
湫水一直记得蛊娃娃的事情,薛钧良答应了自己会考虑,所以更是卖力的监视滕云。
哪知道这种露骨的姿态,反而招惹了薛王不欢心。
薛钧良道:“你不必再回云凤宫了,让姜谕给你一个牌子,去朱秀宫等着甄选罢。”
“陛……陛下。”
湫水猛地抬起头来,她高兴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忙磕头道:“谢陛下恩典!”
薛钧良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按说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估计已经把湫水收入后宫了,毕竟湫水能言会道,姿色也不差,更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哄人,什么时候该示弱,对于一个不世的君王来说,为什么不宠幸一个能懂得顺着自己的女人?
薛钧良觉得自己一定是害了病,才会觉得云淡风轻不知道讨好自己,不会针织女红,不会歌舞丝竹的皇后可人心意。
或许是看惯了后宫的温婉宜人,忽然出现了一个能用兵能打仗的妃子,自己才新鲜一些时日。
薛钧良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不然为什么皇后身上有这么多疑点,自己反而越发的看他顺眼?
薛钧良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奏章,是姜谕汇总来的,他命赵戮去查奉国长主的事情,赵戮前前后后送了几回信,姜谕怕赵戮的身份败露,将信烧了,把信上的内容誊抄成了奏表。
奏表上写的非常详细,可能是因为赵戮和奉王关系匪浅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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