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便是他如何告诉我我于他是有何等天大恩情,我仍旧无法将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当作理所当然。诚然我救过他,可那毕竟是无心之举,何况他所谓的报恩,我觉得早已超出我能够承受的范围。
于是我说道:“正神大人,我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命,已然足够。”
他抿起嘴角,半晌掀了掀嘴唇,吐出一个“我......”后又将后面的话语给吞了下去。
我闷头抽烟杆,等着他的下文。
缭缭烟雾,清风明月,素衣无尘。这夜静得让人心慌。
“我不过是希望你能留下。”最后他淡淡说道。
这场谈话有种不欢而散的味道,后半夜我躺在床上,想着于他这般傲慢的人,能够同我说出那番话,大概已是不易。
翌日果然起得晚,醒来时发觉脖子酸痛,僵着身子洗漱整理了番,出了房门居然看到容箜立在小院门口。
“怎么了?”我招呼她进来,问道。
容箜笑道:“我家大人让我来帮着真君拾掇行装,我家大人还说他不方便出宫,就让我顺道送真君一路。”
我踟蹰起来,磨磨蹭蹭了一番,下了决心,对容箜说道:“容箜,我今日不走了......”
“为何?”容箜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倒显得很是高兴。
“因为,因为......”我因为了半天也道不出所以然,最后摸着脖子,“嘶”了一声,“因为我落枕了。”
容箜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噢......落枕?”
“真的,你看,只能仰头,没法低头呢。”我特意示范给她看。
容箜笑眯眯道:“那真君今日是不走咯?”
我右手扶着脖子,边抬腿往前走边嘴上应付道:“嗯,我先去天枢宫了。”
容箜在我身后挥手:“真君晚上记得回来用晚饭呀。”
于是我梗着脖子踏出麒麟宫。落枕是实打实的事,我断然没有半句虚话。至于拿落枕作为暂不搬走的原因,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的。
脖子疼确实不方便过多动弹。
今日在天枢宫倒是见着了度厄星君,虽说他样貌在众仙中只算得中乘,但好歹是昆仑仙境的上仙,举手投足,那骨子气势是他人学不来的,这也便是我为何一见着他便知道他就是天枢宫老大。
我对他拱手行礼,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缓而问道:“静北真君?”
“正是小仙。”我恭敬道。虽说他身份同司命星君相当,俱属六司之一,我即便能在司命面前没大没小,然而度厄星君毕竟目前是我上司,这点尊礼,我还是得守的。
他颔首,而后径直从我面前走过。
度厄星君主管世间解灾解怨,为良善之人,虔诚之人,忏恶之人,解除命中本该不存的三灾四煞,五行六害,七伤八难,九横三衰,因而这文书丝毫不比我曾在司命那看到的世人命格薄少。身边另外一位文官向我说明如何整理如何归置,哪些部分是要送到南书房的,哪些部分是要送到北书房的,又有哪些是需得交到度厄星君得他亲自批阅的。
我内心感叹道还是原来那份闲差好,在小明山上我就是山大王,手下虽然没什么可以差遣的人,但也没有人可以差遣我。
当初为人时我便是大家少爷,做了神仙后仍是悠哉少爷命,此番沦为打杂跑腿小生一枚,不免长吁短叹,连落枕后的难受都不放在心上了。
直到这日下了职回到麒麟宫,正好与容箜遇上,她捂着嘴笑得揶揄:“真君,脖子可还痛着?可还无法活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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