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远岚转身,头朝着山里走了两步,又扭过来对着赵大石叫了一声。
“你这是让我跟你上山?”
“汪!”
“大石?”赵婶子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男人,虽说上回带回来了一鸡一兔,让他们十几年来总算吃了一回rou。赵婶子小时候,亲眼见着过一块玩耍的小姊妹被山里出来的饿狼叼走的,因当时被吓得太过,赵婶子险些发烧烧死过去。即便是到了如今这般的年纪了,也不敢走得靠近老林子。
赵大石犹豫了一会,但是一咬牙:“二娘,且放心吧,我心里有跟。”
赵大石真有跟?他有个脚后跟啊!可是,他实在是想要拼一把。
赵大石原本是孤儿,在红柳城的育幼院长大,后来被分到薛家村来种田过活,还娶了薛二娘为妻。赵大石夫妻俩都是勤恳踏实的庄户人,农闲的时候,赵大石也多到城里去找些活做,赚两个辛苦钱。
可这么多年下来,夫妻俩也只存了十几个大子儿。
一则,分给赵大石的都不是好田,他的田地就挨着薛二的,下等的旱田,地里石头贼多。他们家有没钱买牛马,用不了深耕犁,农具费得要死,可田地的收成依然是一年比一年差。
二则赵大石在育幼院里,啥都没学过,只能干苦力、脚夫的活。他虽然也想过学一门手艺,可这年头拜师学艺,得有介绍人,还得拿出一笔不菲的束脩,他都不成。他也曾试着做个货郎,无奈寻一个信得过的进货途径比找个师父也容易不到哪里去,他家就那点本钱,赵大石实在是不敢冒那等大风险。
苦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挨下来,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机会,只要用自己的命去拼一拼,就能让老婆过个好日子,为何不去试呢。
赵大石拎着扁担,拿了竹筐,又把柴刀别在腰间,临走在缸里舀了两瓢水,灌饱了肚子:“rou蛋,走!”
赵大石和楚远岚前脚上山,赵婶子便一个人在房里哭,哭着哭着,就听外头有人敲门。赵婶子擦擦眼泪,边问边去开门:“谁啊?”
“我!薛二!”
“二爷,您身子刚好,这跑什么?”
薛二提着个篮子,见了赵婶子,把篮子掀开,露出里头的一碗兔rou,一碗黑面:“这几日多谢了诸位亲戚,我想请赵家娘子帮个忙,烙几张兔炊饼出来,算是感谢了。”
“二爷客气了,我家这里还有些豆面、鸡rou,便一起烙上吧。”
“使不得,使不得。”
“那鸡本也是rou蛋猎来的,有什么使不得的?”赵婶子拎着篮子转身朝屋里走,薛二也只能连连道谢了,赵婶子却又问,“二爷,rou蛋去打野物……可安全?”
“赵家娘子放心吧,rou蛋的本事可是顶顶的好呢。”
“那就好,那就好。”
薛二说完便走了,虽然一个老头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妇,他们两人心里没啥,可总有乱说话的人,还是避嫌一点的好。
赵婶子也不是听完薛二就放心了,该担心还担心,只是手上有活,忙起来多少好些了。巴掌大的炊饼,晌午的时候,赵婶子烙出了一篮子,交给了薛二。薛二拿出五张与赵婶子推让了半天,最后赵婶子还是收下了。
薛二便提着筐,去找帮了忙的人家。老爷子心里敞亮,昨天出力气帮的给三张,其余的就一家一张。至于会不会被嚼舌根?这些事情上,薛二无所谓避嫌不避嫌了。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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