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成了个无底洞,饿起来连最讨厌的鸭子也能扒下去半只。
“公子,喝汤。”碧根体贴周到地给韩衡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韩衡几乎下意识就有点想吐。
没有比鸡汤更腻歪人的东西,天天喝,喝得他看见鸡汤就想吐,又不得不喝。在吃这件事上,韩衡完全遵照医嘱,究竟是为了孩子能长得健康白胖,还是为了生他的时候少受点罪,韩衡自己也说不清楚。
憋着强烈的呕吐感把鸡汤喝完了,韩衡茫然地看了一会碧根,边擦干净嘴边说:“甲初呢?怎么没看见他?”
“刚才出去了。”
韩衡瞳孔放松地以拇指顶着太阳xue揉按一会,他又想睡觉了,可不能睡。只有四天时间庄灵就要走了。
找老柴头的徒弟打个戒指?找老柴头?他一个孕妇……哦不,孕夫……一个人去找老柴头可能有点麻烦,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一弱鸡,老柴头是个老头没错,可他那个手杖要是抽过来,那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一尸两命鸡飞蛋打,不划算。
“贡克呢?你把他找来,我要出个门。”
一天里韩衡都来两次了,盯着门,韩衡拿不准老柴头在不在家,会不会开门,加上对他那根粗长手杖心有余悸。
韩衡斜乜贡克一眼,揣着手,下巴朝门的方向扬了扬,“敲门啊,别发愣。”
嘴里嘀咕着“别想像使唤小厮那样使唤我”,贡克还是敲了门。跟着韩衡伙食太好了,他不想失去这种顿顿有饱饭吃的日子。
很快,老柴头打开门,上了年纪人特有的凹陷眼眶不耐烦地对着韩衡,他嘴唇紧抿。
三人陷入沉默的僵持,就在韩衡打算使出洪荒之力说服这个顽固的老头时,门彻底打开,老柴头转头进了屋。
距离韩衡上一次坐在这里,只过去了十二个时辰。
昨天带来的礼物没有摆在屋子里,也许老柴头已经把东西给了孙子。韩衡眉头舒展开,食指与拇指摩挲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老柴头则压根当做他不存在,行动迟缓地烧水,等水开时,从笔洗里拎出淘净的笔,往地上甩干,挂到笔架上。
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一个生活粗糙漫不经心的独居老头一天的无聊生活。
贡克一刻都坐不住,他的注意力被墙上木架陈列出的木雕吸引了注意力,老柴头家里可谓家徒四壁,唯独有不少木雕。柜子上有,墙上还钉了不少架子,专门摆放他的大作。
“柴老,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做一只指环,这对我很重要。”
闻言,老柴头手一顿,最后一支毛笔在笔架上幅度不大地晃动。
“您做的首饰,是京城里最顶尖的,没有谁会不喜欢。如果您有什么苦衷,大可以直言,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韩衡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个贴封条的手势,“唯独口风紧,不该说的,我绝不会告诉别人。”
“你这小子……”老柴头弯着腰,手向着墙角斜靠的手杖摸去。
贡克一个跨步,他的右手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对付个老头,左手就够了。他正要抓住老柴头,被韩衡一声喝止。
“今天换了厉害帮手来,看来,不达目的,你是绝不会罢休了。”
“哈哈,老头儿,算你有眼光,昨天那个自然比不上我,我的功夫一流,审讯人的本事也一流,你最好老实点。”贡克摩拳擦掌,眼睛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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