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面瞅了瞅,轻手轻脚的渡到回廊的另一头,踌躇片刻,猫腰着钻进了间卧房。
房间里素雅清净,他一进门就瞧见珠帘后的床上皱巴巴盘着被子,他摸过去,蹲在床边在那被单被子中扒拉两下,手指碰到温凉的东西,眼里一喜,把那东西小心翼翼捏了出来。
喝醉了的云大人藏在壳里呼呼大睡,任由谁摇晃都不出来。
云吞化成蜗牛,晃悠着小壳歪歪扭扭爬过水痕凑到了大他一圈的蜗壳边,先拿触角将云隙的壳敲响。
像是进门打招呼一样。
他敲了几下,不见反应,想了想,缩回去从壳里叼出苍歧给他的缩小的紫灵芝,摇头晃脑打算去巴结爹爹。
把触角探到云隙壳边,想起他爹爹最讨厌他喜欢把零嘴藏进壳里的习惯,只好先将灵芝丢在枕头外面,探长了两根触角,哼唧哼唧钻进了云隙蜗壳里。
壳子里浓烈的酒味呛的云吞触角发懵,他的壳是进不来的,幸好他和爹爹都瘦,挤吧挤吧rourou还能挤到一个壳里。
云吞正打算像小时候自己不想一个蜗睡,总喜欢和爹爹挤一个壳时,触角一晃,被壳里浓郁的酒味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给吸引了。
他扒拉开云隙的蜗牛rourou,顺着蜗壁一瞅,就看到一朵粉白的花被丢在壳子里,上面已经被啃了半拉,眼前留了个花瓣残损的模样。
云吞脑子一懵,下意识就想将那半拉残花藏起来,怕被爹爹看到训斥他,小嘴刚叼到花上,这才想起来是他钻到爹爹的壳里了。
他触角一晃,不知怎么忽的就想起当年他和爹爹吵架时,爹爹说的一句话——你若是能从我壳子里寻出头发丝,我就问你叫爹~~
云吞细如头发丝般的触角僵住,发现自己无意中好像撞破了什么事,心里暗道不好,正欲偷摸摸出去,就见壳里他爹本来缩着的触角伸了出来,幽黑的小黑眼默不作声的盯着壳里的外来物,一言不发,Yin测测的,有点渗蜗。
“咳~,爹~,你~醒~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云吞干笑,抖着触角往后退,“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爹爹你饿了吗~,我有灵芝~,你嘤——”
直到被拎出门外,云吞还坚持不懈粘在门缝上,哭哭啼啼,他是来赔礼道歉的,却不料撞破了爹爹不能说的爱好,当爹的面子挂不住,于是,云隙恼羞成怒,冷着脸,将云吞往门栏上一粘,伸脚毫不客气将灵芝踢下了楼,转身紧闭房门生闷气去了。
云吞觉得自己真是背,又暗地里偷摸的想,爹爹竟然也爱在壳里藏东西,还训他……不过眼下不是揭蜗底的时候,云吞忧郁的想,完了,爹爹更难哄了。
他默默心塞之际,牧染拎着醒酒药走了上来,听说是来给爹爹送药的,云吞本想扣下一碗自己喝,忍了忍,憋住了,催促着牧染去送药去了。
牧染在房中待了一会儿,看着他爹将醒酒药喝完合衣又睡去,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刚关上门,脑门一凉,云吞蜗牛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恰好落在他脑袋上,腹足往上面一粘,不肯走了。
牧染就这样被蜗牛威胁着回到了自己房间,一进屋,云吞便幻形出来,软绵绵将高挑劲瘦的牧染压在桌子上,逼问道,“那日你们在房间里就只看见我自己吗?”
他终于问出来想问的,心里被苍歧丢下的酸涩又漫了上来,牧单不说话,一副要命可以,要话不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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