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的中心,商津心里又是一阵无端端的烦躁。
“唔……”娄老师问,“你现在转达的如果是你那位朋友的反应,那在我的判断里,你朋友似乎并不高兴那个男人退出她的生活?”
“没有。”商津第一时间否认,换了语气强调说,“他退出我朋友的生活正合我朋友的心意,比以前那些得甩好几次才甩得掉的癞皮狗有自知之明得多。”
她心里同时在埋汰的是,她之前哪来的错觉会以为浦开济难缠?分明三言两语就打发,比她曾经正式交往过的两个男朋友还没有毅力。
所以她对阿金给她普及的那个“醉气”的性能深表怀疑,或者是浦开济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混淆了喜欢一个女人和对一个女人有生理欲|望两种不同的情感。否则浦开济之前明明那样不待见她,她根本没感觉到浦开济抛开徐望鹤的因素对她情感变化。
他隐藏得有那么好吗?商津趴在床上很不爽地用手指头在被单上划圈圈。反正她不承认她以前游戏了那么多个男人的经验放在浦开济身上全部不管用。那么,他其实……还是不喜欢她的吧……
商津实在不想谈他了:“娄老师,以后别管我那个朋友了,就让她孤独终老吧,没什么不好的,她也没对婚姻有太大念想,一个人浪着不去祸害别人,很OK。人生一直处于挑战中,才有激情,得手就没什么乐趣嘛。”
娄老师叹一口气,隔一秒,重新开口:“你朋友埋下了一颗种子,每天期盼它成为参天大树的那一天,好不容易它抽出了小树苗,你朋友担心它最后长出的样子不是她想要的,于是开始逃避,最后忍无可忍亲手拔掉它。不久,你朋友感到孤单,又种新一棵树。反反复复几年后,别人问你朋友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一棵树也没种成,她回答别人:我只是享受埋种子和幻想它长大的乐趣【注】——我最近在整理工作室接触过的访客案例,你朋友虽然不是我的访客,但我很感兴趣,也希望分享给我的学生,你听着觉得我上述比喻有什么问题吗?”
商津本来想辩解两点,第一,“担心”的那一句话,第二,“感到孤单”那一句话。临到嘴边,她最终只回答:“没问题。”
娄老师坦诚:“原谅我在这通电话之前就将上面这则小故事分享出去。”
以为她指的就是分享给学生,商津不甚在意,玩笑:“没关系的,虽然我朋友可能绝症了,但她乐意成为案例帮助和她遇到相同困难的人。”
—
翌日午间,阿金将前一天晚上徐羚和商津两人疯在一起的事情告诉浦开济。
浦开济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反应。
阿金耸耸肩,也不在意,只是发现浦开济今天带了一本书在自己的柜子里,阿金偷偷瞄了一眼,只看到“回避型依恋人格”几个字,就被浦开济合上了。
阿金捂了捂脖子,以嘻嘻笑化解尴尬:“哎呀浦哥你什么时候对心理学也感兴趣了?”
浦开济不予回应,径自将刚脱掉的白褂子挂到衣架上。
阿金在旁等着他一起吃饭,结果浦开济交待他几件下午实验室要做的事情,便要走人。
“浦哥你又上哪儿去?”阿金一脸懵。怎么会在上班时间段请假?这也太不符合浦开济一贯的行事作风了吧?
浦开济用背影告诉他:“见心理医生。”
阿金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下午整个人在实验室都没有心思,只担忧着浦开济最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需要见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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