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极少谋面的少夫人可靠又有主意。最初的兵荒马乱过去之后，这两天居然颇有些顶梁柱的样子。徐成说不上来解春chao和从前哪不一样了，但是他知道他就是不一样了。

    看徐成不敢接，解春chao也不勉强，只是把饭放下，自己端着一只碗吃了起来。

    方明执显然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却感觉到解春chao对他的那股霜雪一样的疏离消融了，说不上有多亲近，像是一种平淡的友谊。

    他抬起眼睛轻轻地把解春chao看着，却不敢太露骨，看一看眼睛就没了力气一样又垂下去，却等不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地看他。

    解春chao被他看得发毛，咽了嘴里的饭，跟他

    解释：“你不能吃这个，等会儿医生给你配营养餐。”

    方明执熟悉这种口气，这是解春chao跟亲近的人说话的口气，像是对解云涛，对朱鹊。但在他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解春chao不是这样的，那种星光一样的倾慕在他眼底流连，是沁人心脾的依恋和甜蜜。

    方明执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终于和解春chao成了朋友，黯然地低着头：“既然已经离婚了，其实春chao不需要为我Cao劳的。”

    解春chao夹了一筷子芹菜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嚼了：“还没有。”

    方明执的眼睛倏地张大了，他没敢问是什么还没有，只是安静地坐着。

    徐成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病房。

    解春chao再抬头，看见方明执的脸色很不对劲，一下红一下白的，他吓了一大跳，忙放下筷子问他：“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方明执这一遭伤得不轻，解春chao表面上顾着他的面子没敢太关心，但也着实不敢大意。

    方明执慢慢抬起眼睛看他，嘴唇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春chao，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向成斌的事只是碰巧而已，我没想着用这种事捆着你。”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你是对的，我不是良配。”

    解春chao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吗？”

    方明执无声地点头，颓然却郑重。

    解春chao像是一只狡黠的猫咪，双手一前一后地按在了方明执的被子上，他困惑地抬头：“这几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是吗？”

    方明执低头看着解春chao那双含着戏谑的眼睛，可能是光线的缘故，原本是漆黑的瞳仁在病房柔和的光线下被镀上了一层巧克力色。方明执隐隐约约地想起来了一些对话。

    “春chao，后背疼。”

    “那我再给你讲个故事，行不行？”

    “我想听给斑点狗穿水晶鞋的故事。”

    “……没有那种故事。”

    ……

    “春chao，后背疼，你给我吹吹吧……”

    “你动不得，我在你嘴边点一点糖，好不好？”

    ……

    “春chao，我死了以后你就消失了吗？”

    “……你死不了。”

    “我也希望我死不了，就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

    ……

    “春chao，我喜欢你行不行？行的话我就没那么疼了。”

    ……

    那些对话都很短，都只有两三句，方明执听见自己带着委屈跟解春chao抱怨，也听见解春chao温柔地哄他。

    记忆倒灌，方明执浑身僵硬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解春chao。

    解春chao笑了笑，没搭理他，端起碗来继续吃饭，这几天他守着方明执也挺累的。他饿得了，他肚子里的小的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