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然接到上头的命令,要求撤离上海,我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冒险,所以就没去,你生气么?”
顾葭不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乔帅‘哦’了一声,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无所谓,很快指了指顾葭的手臂:“你手怎么了?”顾葭的手臂也是一片鲜红,衣服上点缀的都是血,无一处不使人触目惊心。
顾葭便也只是笑笑,说:“方才受伤了,现在已然大好。”他下意识地没有把自己的病到处说,他可不想收获一堆怜悯。
顾葭从船上下来,到进入防空洞,一路上总觉得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虽然大部分时间他基本脚不下地,不是被抱着就是被背着,活生生一宝贝,但宝贝也累了,Jing神疲惫在暖烘烘的火焰下得到助长,没多久便叫顾葭昏昏欲睡,并下意识的念了一句‘玉山’,得到一句沉稳的‘嗯’后,便安安心心的歪人家怀里去。
眼观此景的乔万仞没有作声,只是将柴火又丢了一些进去,砸起不多不少的火星,有些不知死活的火星‘飘洋过海’地想要亲吻顾葭的脸,被陆玉山手背挡住,烫出几个红印子也没有挪开。
“本来吧,我还想和小葭说一说我姐他们的事情,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乔帅忽地自沉默里憋出一句话来,“都是一堆乱糟糟的麻烦事儿。”
“的确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顾无忌、陆玉山和乔万仞的观点竟是惊人的相似。
“小葭他……到底还是喜欢你。”乔万仞手肘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说,“连困了都知道要叫你搂着他,实在是……你教得好。”
乔万仞这话很耐人寻味,什么叫教的好呢?
‘教’这个字本身放在顾葭身上,其实也蛮贴切,毕竟这人素来与人没有距离的把握,搂搂抱抱暧暧昧昧的交朋友都是常事,仿佛热衷于散播魅力,毫无自觉地让深陷其中的人无法自拔。
陆玉山不去细想,因为很多事情他已经不敢去细想了,在很多事情上,他愿意走一步想十步,可对顾葭显然不能用这种法子,唯独顾葭是不能被他Cao控的,因为在他的棋盘上,顾葭不是任由他差遣的兵马,是他的国王。
若非要为顾葭这些微妙的依赖找出合理的解释,陆玉山其实也心知肚明,无非是这些日子将顾葭关太久了,让顾葭养成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下意识找自己,陆玉山觉得这样挺好的,无论未来怎么样,起码现在他觉得挺好。
只是这将永远只是一个秘密,顾葭这个当事人都不会发现。
“没教。”陆玉山淡淡说,“乔帅什么时候走?”
他们两个仿佛之前见面还剑拔弩张要死要活,今日又能坐在这里平静的交谈实在是很有意思,不过唯一可以调侃的人正睡着,没人出来打趣。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乔万仞又喝了一口酒,目光幽幽地望着对面的顾葭,顾葭在陆玉山怀里,与他隔着一团火,火光闪烁,光影投在顾葭脸上,是惊心动魄的好看,乔万仞就着美景喝酒,畅快道,“走去更南边的地方?”
“不,哪里都不会安全。”陆玉山手掌轻轻捏着顾葭的手,嘴里说着残酷的现状,语气却没有任何共感,“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力,他们来了,也不会轻易离开,走到哪儿都不安全,于是只能融入他们,最终成为奴隶或者忘记历史的没有过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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